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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S0100127

厝邊巷尾就是我的人生學校

出版日 2013-06-27
定價 $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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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得經過歲月淬鍊,才知其美好……

剛過80大壽的國寶大發明家劉興欽老師,就像個「行動台灣史博館」,而且滿載著美好回憶。儘管往昔很窮很苦,但這些對劉老師來說,都是造就生活智慧的養分。劉老師不只是個漫畫家,而且是個大發明家,史上能夠這樣左操科學,右弄藝術的人,除了達文西、手塚治虫之外,台灣也有個劉興欽!!!

炎炎夏日,在家翻看輕鬆有趣,記錄劉老師美好時光和人生智慧的《大山背的野孩子》《厝邊巷尾就是我的人生學校》很不錯!或是,走一趟新竹內灣,有吃有喝有知識,順著大嬸婆和阿三哥的腳步前往「劉興欽漫畫暨發明展覽館」,作個益智小遊戲、畫畫漫畫,也是棒呆了的闔家休閒。


或者,來個三天兩夜的小旅行,造訪古都台南,欣賞台灣歷史博物館展出
串聯世代的生活記憶:劉興欽×台史博文物特展與孩子們一同跨越時空,深刻體驗劉老師所謂的:
「幸福,就是每天都能吃飽一點;快樂,就是動動腦找到生存之道!」

不管是過去、現在、未來,劉老師都為眾人演繹:「追求幸福與快樂?!不用想太多,只要吃飽、睡飽、經常動腦、多多動手,自然來」。


在這本書中》有句話讓我很想跟大家分享──「那些讓我印象深刻,甚至靈魂為之顫抖的,常常不是人們所講的話,而是他們所做的事。」

而劉老師自己就是個會讓人的靈魂為之顫抖、由衷敬佩的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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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尋常師長教不會你的那些真正有價值的事,
讓國寶阿公用身邊人的故事教會你!

有些事得經過歲月淬鍊,才知其美好。
國寶阿公回味既往,從家人鄰居既平凡又有趣的故事中,淬礪出最珍貴的人生智慧!

「那些讓我印象深刻,甚至靈魂為之顫抖的,常常不是人們所講的話,而是他們所做的事。」

金框眼鏡、貝雷帽、鮮豔花俏的領帶,可說是國寶阿公劉興欽的另類專利。本業是教師,但他的漫畫創作和專利發明更廣為人知。他可能也是建國百餘年來,唯一以個人成就獲歷任總統召見的國寶。他的故事,更被編入小學三年級的教科書裡。

國寶阿公的發明,小至人人讚揚的「雨傘集水器」,大至歐洲正如火如荼發展的「波浪發電」,不及備數。如此驚人的腦能量,全受惠於窮困到什麼都沒有的年代。

在那樣的歲月中,劉興欽從六歲就開始靠動腦和動手來解決生活周邊的大小事,鄉親父老誇讚其「鬼頭鬼腦」,小學校長卻為其背書正名為「神頭神腦」。

造就這位跟達文西一樣,在藝術和科學領域表現優異,世間罕見奇才的人生學校,就位在山林裡的大山背,而鄰里厝邊、家人朋友,甚至老狗、水牛,正是他的人生導師。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國寶阿公,不僅是一家之寶,而早已躍升為一國之寶!他的種種經歷,如同一個能量滿盈的人生教場,能讓我們從中汲取數不盡的智慧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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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S0100127
ISBN:9789861363608
頁數:248 / 中翻 / 平裝 / ISBN:9789861363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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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與大嬸婆同遊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漢.韓嬰《韓詩外傳》

我年輕時,因為畫漫畫,出版的幾部作品還滿受歡迎,所以常常應邀到各地演講。演講結束後,通常我都會留一點時間,和現場的聽眾及讀者交流一下。
通常他們最感興趣的主題,就是我筆下的漫畫人物。
「劉老師,你畫的漫畫都是真的故事嗎?」
「有的是,有的是編的。」
「真的有自己會飛、會講話的機器人嗎?」
「現在沒有,以後一定有。」
「《小村故事》裡的阿欽好聰明哦!真的有大山背這個地方嗎?」
「有啊!就在新竹縣,那也是我的故鄉。」
「我最喜歡阿三哥和大嬸婆了!他們好好笑哦!」隨著這句話,身邊響起一片附和聲:「對啊!他們好土哦!」「大嬸婆最好笑了!」……當時《阿三哥與大嬸婆遊台北》和《阿三哥與大嬸婆遊寶島》經過報上連載後,很受歡迎。還有人問我:「劉老師:真的有大嬸婆這麼好笑,這麼土的人嗎?」
「有啊!」我慢吞吞地說:「大嬸婆就是我媽媽!」

◇  創造與被創造
「大嬸婆」是我創造出來的漫畫人物,而且連稱呼也是我自創的。
在我從小生長的客家庄,稱呼和媽媽同輩的女性長輩,一般會稱「嬸婆」;而現在韓劇中流行的「大嬸」稱謂,以前也曾零星聽過,感覺上是指有一點純樸、土氣的鄉下婦女。
當我在構思漫畫的故事內容時,為了要替具有「鄉巴佬,土里土氣心地好,見義勇為不服老,最怕肚子餓了受不了」特性的漫畫人物取一個適當的名字,傷透了腦筋。
後來,我靈機一動,乾脆將「大嬸」和「嬸婆」這兩個稱謂合併,創造了「大嬸婆」這個稱謂。大嬸婆的漫畫面世之後,大受歡迎,「大嬸婆」更成了家喻戶曉的專有名詞。
而大嬸婆的原型,就是我的母親嚴六妹。她出身於新竹縣關西鎮石光的大家族。這個家族有長壽的傳統,很多人都活到九十多歲,甚至上百歲的人瑞也有好幾位。而且,嚴家人有共同的個性:脾氣有一點暴躁,講話聲音很大,但心地都非常善良。
我媽媽是百分之百的嚴家人。
她天生一副大嗓門,身手矯健,雖然年輕時生活很辛苦,但身體十分硬朗,七、八十歲還到處趴趴走,九十三歲依然能爬樓梯,九十五歲參加山歌比賽,聲若洪鐘,還得了長青組的冠軍。她一生勤勞,不但一手操持農事家事雜事,還生養了十三個小孩,整天忙個不停。
因此,她最看不慣遊手好閒、好吃懶做的人,以及不平之事,碰到流氓作風,無正義感的人,從不虛與委蛇,而且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跳出來「管閒事」。
這些特點,後來也成了大嬸婆的性格。
我媽媽生了我,然後我又創造了大嬸婆。想一想,這也能說是一種奇妙的「因果」關係吧。

◇  我畫大嬸婆的原因
我會畫《大嬸婆》漫畫的原因,從表面上看,是因為當時我需要替剛創刊不久的《台灣日報》畫連載漫畫。
當時《台灣日報》的發行人夏曉華幫了我很大的忙。我也很想有所回報。所以,當他邀請我替《台灣日報》畫漫畫時,我不但一口答應:「沒問題!」而且,我還向他誇口:「刊了我的漫畫,你的報份一定會增加。」
當夏曉華問我:「你稿費要怎麼算?」時,我豪爽地大手一揮:「不要錢!」他聽了我的話,嚇了一跳,「不要錢?那可是每天要畫的。」我向他解釋,不是永遠不要錢,「你登上去,覺得報份有增加,而且有很多人願意在漫畫旁邊放廣告時,就表示我的漫畫有效果。」而更明顯的效果,就是當漫畫刊完,足夠出一本單行本時的銷售量。
我說:「到出單行本時,你賺到了錢再給我。」他看我這麼有信心,就很高興地答應了。
「但是,到底要畫什麼呢?」我開始動腦筋了。
當時我住在台北市後車站一帶的一個舊社區,周遭常看到一些遊手好閒的年輕人,抽菸、喝酒、嚼檳榔、賭博……不學好的事情樣樣來。我看不起,也看不慣那些不成材、不像樣、不願去工作的年輕人。因此,我常向太太抱怨:「這種人,就得要我媽來治他們。」
從小,在大山背客家庄,如果我媽看到這種人,一定看不慣,就會跳出來開罵,一直罵到對方知道羞愧,落荒而逃為止。
我一直認為,如果這個社會有多一些像我媽這種很正直,很有道德觀念,要小孩子學好的人,把勤儉、刻苦的精神流傳下來,家庭才會平安,社會才會安定。
於是,我靈機一動:「乾脆就來畫我媽好了!」就這樣,一個穿著大襟衫、七分褲,比我媽高一點、胖一點,但在個性和精神本質上完全複製了她的「大嬸婆」就堂皇登場了。
當然,大嬸婆是我媽媽,和她搭檔的阿三哥就是我了,漫畫裡面好笑的對白,其實許多是我們母子間日常的對話。

◇  我可憐的父親
多年後,我自己才發覺,阿三哥與大嬸婆的漫畫之所以問世,其實和漫畫中一個從未出現的角色有很深的關係──我的父親。
我常常講我的媽媽大嬸婆,曾有人問:「你怎麼很少講到你的父親?」我一下子講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我嘆一口氣,說:「我的父親,可憐啊!」
父親過世的很早,五十多歲就走了。人家問:「怎麼死的?」我會說:「累死的!」雖然從表面上看來,他是因為罹患了礦工的職業病──矽肺病,肺部逐漸纖維化,能吸到的氣越來越少,終至完全無法呼吸而過世。但實際上,我覺得他是因為工作太多,忙不過來才累死的。
印象裡,爸爸整天忙個不停。他身兼四、五職,家裡的田要種,又在山的背面開礦,請了四、五十個工人。我們家不但自己種茶,還向種茶的散戶收茶葉,茶葉採好之後收集起來,再走一個半小時的山路,挑到工廠去賣。我父親要種田、開礦、收茶葉、做買賣,真是白天晚上都在拚,拚著拚著,身體就出問題了。
矽肺病是可怕的職業病,無法正常呼吸,到現在也沒有特效藥。爸爸整天躺在床上,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當時我在台北教書,全靠同住的堂哥照顧。
爸爸的醫療費用龐大,當時我在永樂國小當老師的薪水全數寄回家,自己向朋友借錢,每天吃白饅頭配開水。
好幾次接到爸爸的病危通知。每次一接到病危通知,我就急急忙忙請假,在奔喪的心情中往家裡趕路。但像奇蹟似地,爸爸每次都轉危為安,讓我的心情從地獄又回到了天堂。
但學校對我常請假已經失去了耐性。
記得最後一次接到父親的病危通知,匆匆忙忙趕回家時,到了門口,居然見到爸爸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等著我回家。看到父親身體有起色,我鬆了一大口氣。但想到每次請假的困難及一路趕回來的緊張、辛苦,心裡也有一點氣。
雖然當時我什麼話也沒有說,但多年來我一直回想,當時爸爸可能已經從我的臉色察覺了些什麼。
下一次他再發病的時候,家裡人就沒有通知我,結果那一次就不幸成真了。每次想起爸爸站在門口,滿臉笑容地等我回家的樣子,而我反而臭著一張臉,心裡就難過好久好久。
想想,我的父親一生為了家庭、子女,過得太辛苦了,連出去走一走、玩一玩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希望自己的母親也一樣。

◇  與大嬸婆同遊
媽媽和爸爸一樣,一輩子操勞忙碌,農事忙完忙家事,自己家的事情忙完忙別人家的事,從來不曾悠閒度日,更不曾旅遊玩樂。
但媽媽有一個特點:她很愛到處趴趴走,尤其是去幫助別人或探訪親友,有時一出門就好長一段時間。例如上次她為了幫助竹東的遠房親戚,義務幫人家洗了一個多月的碗才回家。
媽媽這種好串門子、好管閒事,喜歡幫助人的個性,即使到了七、八十歲依然故我。她喜歡到處住,有時心血來潮,帶上由傳統包巾打成的包袱和一把黑雨傘,就出門去串門子、走親戚了。而且她還不見外,出門前會通知對方:「我要到你家住了,什麼都不用準備,只要有豬腳就好。」只要有豬腳,她哪裡都住得慣。
這個習慣讓我們很傷腦筋,既怕她走失,也怕她被騙被拐或沒錢花。因為每次給媽媽錢,她常常轉手就捐出去。後來,我也只好在她常去的幾個「定點」,預先塞錢給親戚,作為媽媽的零用錢。
在父親逝去後幾年,我的生活雖逐漸改善,但似乎走上了父親的老路,忙得不可開交,常常是同時有好幾份工作要做,即使想好好陪媽媽出去走走、玩玩,似乎也是很難現實的夢想。
但只要還有夢,就有實現的一天。至少當我在構思如何替《台灣日報》畫大嬸婆的漫畫時,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畫《阿三哥與大嬸婆遊台北》時,我就想像:「如果我和媽媽一起遊台北,當她看到這個人(這件事、這東西、這現象……)時,她會怎麼說?她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或動作?……」這麼一想,讓我靈感泉源,運筆如飛,很快就完成比平常還多的分量。
而且,有時候我畫著畫著,自己都還會笑出來……有時收不住,甚至把眼淚都笑了出來了。
後來畫《阿三哥與大嬸婆遊寶島》時,《台灣日報》特別幫我辦了一張記者證,方便我到台灣各個角落取材。當我在四處忙著記錄、取景時,同樣覺得「我是和媽媽一起同遊寶島」。
在美國居住的那幾年,我又畫了《大嬸婆遊美國》。雖然這本裡少了阿三哥,可是多了大嬸婆的小孫女。
我想,當大家知道我畫《大嬸婆》漫畫背後的原因後,應該會更喜歡和自己的爸媽攜手同遊吧!
這是我最重要的一則身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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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身教超過言教

 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很討厭說教。我自己不喜歡說教,也不喜歡聽人說教。
說教是一件無聊的事。說的人說得口水亂噴,口乾舌燥,但聽的人卻往往左耳進,右耳出,或者右耳進,左耳出。這一切,豈不是無聊?
我不喜歡說教,一方面無此習慣,一方面根本沒有必要。
生在日據時代的台灣,我在偏遠的新竹州大山背鄉下客家庄長大。因為戰爭的關係,小時候生活艱苦,爸爸和媽媽每天光忙著讓家人吃飽,都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哪裡有時間管我,更別說耳提面命時時刻刻地管教了。
而且,客家人一向務本崇實,尊重傳統,許多規矩及道德標準,雖然沒成天掛在嘴上,但心中自有一把尺。
鄉下人多半樸實、木訥,但並不表示他們缺少眼光或頭腦。家裡的長輩,包括祖父、爸媽在內,雖然很少說教,但卻將一些做人的原則和道德的準繩,表現在日常生活的行為舉止中。他們比較重視人們做出來的事,而不是說出來的話。
以教育理論來說,就是重身教而不重言教。
我的祖父就是很好的例子。

◇ 終生不敢忘的教訓
他氣壞了,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麼生氣,怒氣從身上每個毛孔中噴了出來。他恨恨地說:「不得了了!你這個小孩怎麼這麼壞!」聲音中滿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說完這句話。他隨手操起一根大木棒,狠狠打在我身上。我知道,這次我做錯了事,不敢狡辯,只是拚命求饒:「我不敢了!阿公,下次我不敢了……」但是棍子依然如雨般落下。
終於,他打累了,丟了手中的木棍,說了一句我一輩子都記得的話:「我們寧願餓死,也不做缺德的事情。」
他轉過身,正要走出門外,又在門口停住了腳,也沒有回頭地說:「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這麼做,可能會造成什麼意外,害人家受傷,或者死掉嗎?」
我撫著傷口,想著祖父的話,冷汗流了一身。
阿公主動向客人賠罪,並說明情況。客人這才恍然大悟,並且告訴他,他做的草鞋一向十分耐穿,結果最近買的草鞋卻穿不久就壞掉了,本來心裡也有所懷疑,但因為以前祖父的草鞋一向信用良好,所以還是上門購買。
祖父向客人連連道歉,並且馬上坐下來,重新打一雙新草鞋,免費賠給客人。
「所以,」我告訴小漢娜:「從那次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或是動腦筋,阿公都會把『道德』擺在第一。而且,死也不能做缺德的事情。」

◇ 犧牲自己救人
「狗」救了我的命,我們全家人更喜愛牠了,把牠當成家中的一分子。
台灣光復沒多久,忽然爆發狂犬病。當時醫療資源匱乏,而感染到狂犬病的人或牲畜,如不馬上接種疫苗,幾乎都會發病而死。而且還會死得很慘、很痛苦、很難看。於是當時台灣各地都傳出瘋狗咬傷人致死的傳聞。
在那一段日子裡,幾乎人人聞犬色變;見到眼睛發紅、流口水,走路搖搖晃晃的瘋狗,大家不是奪路逃命,就是聚眾圍殺。
人類最好的朋友,一下成了令人聞之色變的惡魔。
同村一個同學的爸爸,被瘋狗咬到後,要求家人把自己綁在柱子上,並且交代:「用最牢的繩子!一定要綁很緊,絕對不能解開!」家人不忍心。但是他堅持:「如果你們不把我綁起來,等我發作就會咬你們……一定要把我綁緊,綁到我死為止!」
快要發病的時候,他很清楚的告訴家人:「不要靠近我,我會咬你們!」他後來發病時,紅著眼、滴著口水、發出低沉的咆哮聲,拚命想要掙脫繩子,攻擊靠近的人。最後,家人眼睜睜地看他發病、發狂,終至死亡。
在狂犬病猖獗的時期,大家都不敢輕易出門,怕路上碰上瘋狗。我們這些小孩子,也被限制行動,只能在家門口玩。
有一天,我和許多堂兄弟,正在院子裡玩得高興,忽然聽到有人在遠處喊:「瘋狗啊!瘋狗!」當時有很多人愛亂開玩笑。我們等了一下,沒看到什麼動靜,就繼續玩下去,沒有躲回家裡或爬到樹上。
當我們發覺,有一隻又高又壯,紅著眼、滴著口水的大狗竄進院子,並對著我們衝過來時,我們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辦,連躲都不曉得躲。
正在此時,眼前閃過一道白光,接著「嘭!」的一聲。那隻瘋狗被我的大白狗一撞,在地上滾了兩圈,重新站起來。白狗又撲了上去,兩隻狗馬上就纏鬥起來,又撕又咬,打成了一團。
雖然瘋狗個子很大,但我的白狗也不小,而且動作更敏捷。在我們目瞪口呆的眼光下,一陣撲殺撕咬後,還沒等大人趕過來,「狗」就將那隻瘋狗咬死了。
「狗」救了我們一群小孩子的命。
雖然「狗」神勇無比,救了我們,但在撕咬的過程中,牠也被瘋狗咬了好幾口。為了安全,我們應該要把牠隔離起來。牠好像知道自己染上病了,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那裡,任大人們用鐵絲將牠綁起來,一點都不反抗。後來大人將牠綁在豬舍裡。
牠發作的很快,大約一個禮拜就發病了,樣子很可怕,眼睛是紅的,齜牙咧嘴,舌頭伸得老長,一直滴著口水,亂撞亂咬,全身漂亮的白毛早就髒亂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我每天都去看牠好幾次,但牠已經認不得我了。
我心裡很難過。
狂犬病一旦病發,幾乎不會好,一般人會趁早把染病的狗打死。但我們想到牠平常的可愛樣子,以及牠的救命之恩,沒有人忍心去打死牠。
到了後期,爸爸花了一些錢,請人來將牠打死。全家人都非常傷心。
雖然牠犧牲了,但我從來都不曾忘記這隻被視為恐怖「棺材狗」的忠狗。後來,當我在畫漫畫時,都會把牠畫進去,在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成長。

◇ 床沒有好壞,累了就好睡
粗茶淡飯,養生之道。勤勞多動,健身之本。

到了傍晚,總算走到家了。大嬸婆的妹妹從來沒有這麼累過,疲累不堪,舉步困難,勉強捱到家裡,一心只想倒下來好好休息,連晚飯都不想吃了。
平常在家,她幾乎日日失眠,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但到了大嬸婆家,洗一個熱水澡,簡單吃一點粗糙的食物後,往鋪著草蓆的木板床上一躺,一條爛棉被一蓋,馬上就睡著了,而且睡得很好。第二天,她一起來,就告訴大嬸婆,睡得好舒服,「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這時,她才發覺床和棉被很簡陋,大嬸婆笑著對她說:「床沒有好壞,看妳累不累,累了就好睡!」
這時,正好碰上花生的採收季節,大嬸婆每天忙著收成農作物,根本抽不出空來陪妹妹聊天或在家招待妹妹。她很不好意思,對妹妹說:「妹妹,對不起啊!我都不能騰出時間來陪妳,因為花生如果這時不趕快拔起來,過幾天就拔不起來了!」花生成熟時,如果不即時採收,拔花生時,果實會黏在泥土裡,不好拿出來。
收穫花生時,不但要將花生從土裡拔起來,還要將果實從根上一顆顆取下來,這工作一般都在家裡做。大嬸婆就對妹妹說:「既然我沒有時間陪妳,乾脆妳來幫我的忙好了。我們可以一面聊天,一面工作。」於是,妹妹也動手來幫忙了。
大嬸婆不把妹妹當成要人伺候的有錢人,不但沒有特別空下時間來陪她,反而事事都招呼妹妹:「妳跟著我去做……」於是,姊妹倆一起到菜園種菜、澆水、採豬菜、養豬、撿柴火、煮飯……一個人在家裡也很無聊,為了和姊姊講話,妹妹只好一起幫忙做東做西。
妹妹每天陪著大嬸婆工作,忙得要死。到了要吃飯、休息時,往往已經又餓又累,飯吃得又多又香。有一天,大嬸婆問她:「妳還會像以前一樣沒胃口嗎?」
「怎麼會!我餓得不得了。」
「我們吃的都是青菜、粗飯,沒什麼好吃的肉菜,妳吃得下嗎?」
「唉呀!比家裡好吃多了。」
平常她家裡都是大魚大肉,又不用工作、勞動,肚子不餓,當然吃不下、吃不香。現在到了大嬸婆家裡,她每天忙著工作,肚子容易餓,當然吃得多、吃得香;工作累了,自然也睡得很好。而吃多了富含纖維質的蔬菜和糙米飯,連便祕也好了。
她覺得,住在大山背真好,以前這裡痛、那裡痛,渾身不舒服,現在都已經好了,一點事情都沒有。

◇ 有創意的小把戲
小時候,如果碰上廟會或作醮,鄉下常會有野台戲,這是我最高興的時刻,因為除了我最喜歡的看戲外,還有很多在廟會演野台戲時才會出現的小攤販。
這些小販都跟著戲班跑,戲班到哪裡,他們也挑著擔子,賣到哪裡;晚上就跟演戲的人一樣,睡在廟的角落、戲台底下,或在野外打地鋪。他們賣的東西五花八門,最平常的就是糖葫蘆、麥芽糖……等等。
有一次,我發覺有一個小販,拿著一盒盒的舊火柴盒在叫賣:「噢~呵」。但這個叫「噢~呵」的奇特商品到底是什麼?卻沒有人知道。在客家話中,「噢~呵」不是任何東西,而是當東西丟了、打破了或飛走了時,人們就會發出「噢~呵」一聲,算是一種感嘆詞。
「這個『噢~呵』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心癢難熬,很想知道舊火柴盒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但問到小販時,他不肯透露,還說:「你買了就知道了!」
這火柴盒雖很便宜,但我身上也沒有錢,趕快跑去找大嬸婆討錢來買。大嬸婆一聽我描述,也感到很好奇,乾脆就跟了我一起過來。大嬸婆東看西看,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她問小販:「這個『噢~呵』到底是什麼?」而小販的回答也差不多:「你買來看,不就知道了!」
大嬸婆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來了,拿出錢,買了一盒。我們小心翼翼地打開火柴盒,才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隻蒼蠅飛了出來,飛走了,我們不由自主地就一起喊了一聲:「噢~呵」。
這下子,我們明白他賣的「噢~呵」是什麼了!
「你敢騙我們!」大嬸婆發怒了,正準備施展出她最拿手的葉下偷桃,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把戲的騙人小販時,小販卻回答:「妳剛才不是喊了好幾聲『噢~呵』嗎?我就是賣這個的。」
聽到對方這麼說,大嬸婆停了,想了一下,「噗嗤!」一笑,確實自己是喊了好幾聲「噢~呵」沒錯。於是放過了小販。
雖然大嬸婆不生氣了,但我還是要研究這個「噢~呵」是怎麼來的?難道是抓了活蒼蠅放進火柴盒裡,然後賣給人家,待買主一打開火柴盒,蒼蠅就飛走了嗎?但這麼做不是太費事了嗎?我們鄉下人都知道,死蒼蠅好拍,活蒼蠅難抓,要抓到活蒼蠅再塞進火柴盒裡,那可太費功夫了。
經過我一再苦思,終於靈光一現,「有了!」我想到了那小販是怎麼來「製造」「噢~呵」這個產品的了,「真是聰明啊!」活蒼蠅難抓,但抓蒼蠅的幼蟲可一點都不困難啊!他把蒼蠅的幼蟲(蛆)放在火柴盒裡,知道過幾天,蛆就會變成蒼蠅,待蛆長成蒼蠅後,就成了可以拿去賣的「噢~呵」。
我把想出來的結果告訴大嬸婆,聽到這麼有創意的作活,她也忍不住再次「噢~呵」了一次。我們相互對看,然後一起笑了起來。

◇ 堂哥的褲子
我從師範學校畢業後,留在台北市當國小老師,很少回家,也沒辦法親自侍奉身體日衰的父親。
還好,幸虧我的堂哥劉興錦和我爸爸住在一起,幫忙照顧因為矽肺病而長年臥榻的爸爸。那時爸爸因為肺部功能幾乎喪失殆盡,已沒辦法進行任何較劇烈動作,大部分時間都是躺在床上。有一次,桌上的燭火倒下來,燒到了窗簾。雖然爸爸看到了,想要起身滅火,但心裡越是焦急,身體越是動彈不得,只好眼睜睜看著火越燒越大,還好堂哥即時趕回來,把火滅了,否則全家連爸爸早就消失於烈焰之中了。
每次爸爸的病情危急,送到醫院,醫院都會發出病危通知書。我接到父親病危的通知,馬上就向學校請假趕回家。大山背地處偏僻,交通不便,單趟來回都要花一整天時間。但常常才趕到家,就看到父親笑著在家門口迎接我。原來他被送到醫院後,病情好轉,就又回家了。
這樣的情況發生多次,雖然我很高興父親無恙,但學校對我常請假已多有煩言,身為一個菜鳥老師,我很為難。
堂哥不但孝順我父親,也特別疼我,安慰我不要掛念家裡的事,好好當老師,他會盡心盡力幫忙。
父親最後一次病發,可能基於體恤,並沒有通知我。當我得知父親過世的消息時,太震驚了,什麼也沒準備,穿著平常上課的衣服就匆匆趕回家。
一番悲傷過後,到了要進行喪葬儀式時,身為喪家子弟,需要長時間跪在靈前進行儀式和答禮。我想也不想,就跪了下去。
「等一下!」不料,這時堂哥卻拉住我,手裡還拿了一條他的褲子,說:「你這麼好的褲子,在地上這樣跪來跪去,馬上就破掉了,太可惜了。來!堂哥這條給你穿,你把它換下來。」當時我穿的褲子確實還滿新的,料子也不錯。
沒有多想,我就換了堂哥的褲子。喪禮中,跪跪拜拜,這條褲子不但弄得很髒,而且快磨爛了。但當時我心裡充滿了悲傷與自責之情,對這也沒什麼特別感受,還以為他就是拿了一條舊褲子給我穿。
喪禮結束後,我把褲子還給堂哥,就回台北了。
後來,有一次,我回家吃拜拜,遇到堂哥,杯觥交錯、酒酣耳熱之後,我忽然發現他身上穿的那條褲子有些面熟。我仔細一看,這不是上次他借我穿的舊褲子嗎!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條褲子是他出客時穿的褲子,也是他最好的一條褲子。而他卻借給我在喪禮上穿。當下,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拚命敬他酒。
那一天晚上,我們都喝多了,但我心裡很高興。我想,他也一樣。

◇ 另一種身教
除了以身作則的「身教」外,我有時也會採用另一種「身教」,就是讓孩子自己的身體來「矯正」他們的不良習慣。
我認為,人的身體本就是以生存為目的而設計出來,如果正常運作,自然身體健康,很多的毛病是人類自己驕縱的不良習慣而造成,如果放任不管,只是會每下愈況,越來越糟。
因此,我可以對海岳不用心寫字一笑置之,但對他讓大人頭痛的挑食毛病就無法坐視了。
有一天,坐在飯桌上,看到兒子這不肯吃,那不想吃的樣子,讓我想起小時候常常肚子餓卻吃不飽的情形,實有天壤之別。那時候,肚子能吃得飽就是無比的幸福,哪裡還能挑三撿四。
於是,我二話不說,牽起他的手,上車,然後就開車出去。
車子繞來繞去,最後往烏來開,但這次不是帶他去郊遊、野餐。一路下來好幾個小時,中飯本來就沒吃什麼,肚子餓得難過的兒子開始在座位上扭來扭去,並且抱怨:「爸爸,我肚子餓。」我只回了句:「知道肚子會餓,剛才怎麼不好好吃飯。」然後就不理他了。
小孩子的耐力有限,沒過多久,兒子就因為肚子餓而哭了。這時我停好車,帶他到一家飯館坐下,叫了一些菜,其中當然有很多他平常不喜歡吃,但對身體健康有好處的蔬菜。我並且要求他: 「爸爸吃什麼,你也吃什麼。」他看著我,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一頓狼吞虎嚥之後,我問兒子:「好吃嗎?」他用力點頭,說:「好吃!」我笑了,告訴他我的經驗:「只要肚子餓了,什麼都好吃!」
從此他改掉了偏食的毛病。

◇ 人有無窮的潛力
這套學習法被我戲稱為「生存遊戲」,因為有了上次餓肚子的經驗後,他知道,要找到爸爸,才不會一個人流落烏來或餓肚子,所以他潛力全開,學得很快。
後來他到美國讀書時,我一樣採取了「不強迫,但學不好就沒飯吃」的生存遊戲學習方式。
他再一次證明:人有無窮的潛力。
當他要正式進入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大學就讀前,英語還不是很靈光,要先上語文學校就讀。於是,我在他的學校附近,買了一棟房子,然後告訴他:「這棟房子,你可以自己住,也可以做任何處理。」兒子聽了很高興,一棟大房子自己一個人住,這是多麼愉快的事。
不過,我很快就揭露了嚴酷的現實:「我只會接濟你到一個程度,然後你就得自己想辦法將這棟房子租出去。」我停了停,故意不去看兒子驚訝的眼神,「你要自己想辦法,我不會幫你的忙,以後也不會給你錢。收來的租金,以後就是你的學費及生活費、零用錢,全部都在這裡面。」
「經驗」豐富的兒子一聽,就知道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攸關生存,馬上讓海岳迸發了無窮的潛力。他不僅發奮學習英文,並惡補有關房屋出租的知識,還自己登廣告,和房客面談等事宜。
後來,他很快就找到了租房子的客戶,順利將房子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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