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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04400065

孩子的第一哩路──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

出版日 2008-04-25
定價 $370
優惠價 79折 $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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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吳念真感性推薦!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孩子的第一哩路: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活動完整圖文紀實;也是一本感染力十足、匯集大愛小愛的溫馨勵志書。
‧本書淨收益全數捐贈「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活動基金。


將來能夠位居領導地位的人,絕不會是因為學歷高,
而是因為視野比別人更寬廣,創意比別人更勝一籌!
因此在決定執行「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時,
我們便有了「擱卡艱苦,嘛要厚囝仔看戲」的念頭。

「當電視裡的大人正以刻薄甚至違心的言詞、猙獰的表情企圖撕裂對方的同一個夜晚裡,我們一起讓小孩開心地笑起來!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看不到黨派顏色;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看不到城鄉、區域的差異;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得到安慰,得到久違的欣喜。翻開這本書,你將看到更多的故事、心聲和感動。這艘裝載夢想環繞台灣航行的船空位還很多,說不定同船的我們還可以順便一起想想,做完了這個,有什麼我們還可以一起做。」   ──吳念真

「藝術這玩意,只要給機會、給土壤,不需要太多的照顧,自己就開始萌芽了。一百個鄉鎮走下來,在不同的鄉鎮、不同的地方,我看見了有著同樣專注神情的孩子……透過他們的眼睛,我突然發覺,原本只是想要陪孩子走藝術的第一哩路,很意外的,自己內心的那個小孩居然也跟著甦醒,再次走上我個人藝術創作生涯的第一哩路。」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 李永豐

「童年時期看過的表演,還是不自覺就會浮現腦海,想忘也忘不掉。『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把戲劇帶進鄉村,陪孩子們走上藝術的第一哩路,這份美好的熱情,也許不像捐一根龍柱給廟宇,再將名字刻上石柱般『有憑有據』,但是當唐吉軻德騎著栩栩如生的馬兒進場時,孩子們心裡的創意種子已經被埋下,那力道絕對數倍於電視節目或虛擬的電腦動畫。」
──電影導演 柯一正

由幾位「文藝老青年」起頭的「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是本世紀最原創美麗的城鄉藝術盛事!它喚起全台灣人一起加入播種之旅,一步一腳印將生活藝術的創意、熱情和快樂,散播到每一個角落,也讓偏鄉的孩子都能擁有親近藝術的童年記憶。


作者介紹
關於紙風車文教基金會

1992年11月,幾個知名文藝老青年一邊吃著火鍋,一邊想著要做一件不一樣的事──「搞劇場玩藝術」,他們是:電影人徐立功、電影導演柯一正、戲劇編導羅北安、劇場編導李永豐,以及幫他們背書的創意顧問吳靜吉博士。紙風車劇團因此成立了,李永豐也當上執行長,全心為「兒童需要兒童劇,台灣需要台灣的兒童劇場」的理念奮鬥。

帶著陽光般的熱情,從簡樸中激發創意,讓靈感永不停歇。1998年,這群不忘夢想的文藝老青年共同串聯成「紙風車文教基金會」──有專事兒童創作的「紙風車劇團」、成人歌舞劇的「綠光劇團」和現代舞蹈團體「風動舞蹈劇場」,並設有「兒童創造力工作室」負責兒童戲劇教育推廣,以及「表演學堂」專門設計各梯次之肢體開發表演訓練課程。
風,讓紙風車不停地轉啊轉!
您,讓紙風車一步步向前邁進!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期盼大家為這塊土地的藝術文化盡一份心力,
圓一場你我共同的夢想!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 www.paperwindmill.com.tw/


「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創意活動緣起

吳念真、柯一正、林錦昌、李永豐等等,這些文藝老青年在忙碌工作中,常聚會聊對方、聊心情,聊國家大事。
一次又一次,越來越覺得不能再隨著政治與政論節目,過著心情起伏的生活;政治也不應該走向今天如此的「泛政治」。所有人民的熱情分成兩邊對罵,而忽略身邊或者台灣所有的一切。
每個時代總要有人試著用不同的行動來改變社會,不好的現狀、改變政治方向,不是為了權位,而是為了人民的生活及清晰的願景。
不是否定政治人物的貢獻,而是如何讓政治變成眾多專業的一種,人民不必過度熱情的參與政治,讓人民的能量與精力,轉移至台灣社會的各個角落,讓熱情的人民使台灣更多元化、更豐富、更多的快樂、更多的美好生活。
於是分頭跟不同的朋友聊著同樣的想法,上至吳靜吉博士這位「老老」文藝青年,擴展至各領域的朋友、老朋友、長輩、同事,大家想法趨近共同,隨著時間,清談就化為行動──
於是319鄉的孩子們有媲美國家劇院等級的兒童劇可看,笑容更加燦爛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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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04400065
ISBN:9789861332376
頁數:208,中西翻:12,開本:1,裝訂:3,isbn:9789861332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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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推薦

<推薦序>總還有一些事,我們可以做得到 / 吳念真

緣起

事情是怎麼開始的,現在想起來似乎有點混沌,不過似乎已經不太重要。
依稀記得的是,那年秋天雨水很多。天空始終陰霾,整個城市好像泡在及胸的爛泥裡,黏膩、凝窒;大多數人的心情彷彿也是如此。
那時節如果只是透過媒體去認知台灣的話,整個島嶼好像只被歸類成兩種人,無關性別而是顏色:一種是紅,一種是綠。 
或者只關乎症狀:紅者躁,綠者鬱。
即便是已經習慣在工作上相處的同事,即便是熟識多年的朋友,好像也都在那種詭異的氛圍下相處得小心翼翼,甚至得特意閃避某些話題;蓄意的客氣與刻意到一個令人不耐的程度。
那真是一段沈悶、壓抑、惆悵(人,要用這樣的方式彼此對待嗎?顏色高於友情嗎?……類似無解的疑惑持續在心裡起伏不已),甚至因此而毫無動力的日子。
那陣子每逢週末的晚上,家裡總會聚集許多不快樂的老男人,包括兩個持續吃百憂解看心理醫師的傢伙,以及一個因為頸椎骨刺常痛到坐不住的年輕老人。電視與酒瓶不時開開關關,話題沒什麼建設性,不談工作不談未來,那談什麼?談退休的期待,談早已灰飛煙滅的昔日戀情。
有一天忽然談到小孩。
談小孩曾經給自己帶來的啟發和感動、談從小孩身上看到的自己微小但已經足以支撐的價值感、談自己曾經希望為孩子做什麼,或者,曾經因為做過什麼而從孩子的臉上看到單純的喜悅……
每個人的小孩年紀都不同,有的已經大學畢業在工作,有的還在就學中;還有人的孩子才剛上小學、幼稚園。
每當接近午夜,那兩個孩子才分別進小學以及幼稚園的男人手機都會前後響起;是孩子們打來說聲晚安,或許也有奉媽媽之命查勤的可能。他們講完之後,通常會把電話拿給在座的所有叔叔伯伯,讓他們也跟孩子講講話。那樣的時刻,大家忽然發現,即便再鬱悶、再激動的人也都面露笑意、語氣慈藹,甚至連「想你哦!愛你哦」這類在人前絕對不可能輕易說出口的話,竟然也都講得自在、講得溫婉、講得情感十足。
大概是有感而發吧。有一天,忘了是誰,忽然說出彷如偈語的一句話,說:奇怪呢,只要是孩子開口要求的事,或者知道這是可以讓小孩開心滿足的事,就算再鬱悶、再無力的時候,做起來也都心甘情願、動力十足。
老男人們好像都有同感,紛紛舉例,比如半夜開車去幫小孩找養蠶的桑葉、幫小孩做勞作趕暑假作業、為了找到小孩希望的恐龍模型走遍半個紐約、寧願擱置第二天的廣告提案卻熬夜幫小孩寫台語演講比賽的稿子……而得到的回報是什麼?只是孩子眼神所流露的感激,或是一個笑容、一聲開心的驚叫,如此而已,但卻足以讓你終身記憶。
不知道那個雨下個不停的晚上,那樣的談話是否就是整件事開始的契機。總之,有一天李永豐忽然打電話給我,語氣跟他慣常粗暴的方式完全不同;他非常神聖而嚴謹地說,他跟林錦昌終於想到一件當下我們一定都願意去做、而且可以做得到,甚至可以號召許多人跟我們一起做的事。說他們甚至連計畫的名稱都想好了,叫「孩子的第一哩路──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甚至還有一個英文的Slogan叫「First mile Kid’s smile」。
他說整個計畫說給別人聽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但你一定一聽就懂。

夢想

我當然懂,其他人也容易瞭解──就是表演團體下鄉演給小孩子看嘛!
演戲給小孩看,這是李永豐和紙風車劇團專業。從魔奇劇團到紙風車二十多年經驗,最高紀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演出三百八十多場。一、二十年演下來的結果之一,是讓我經常嘲弄團長任建成。他永遠長不大,都四十有幾的人了,講話動作跟小孩沒兩樣。
不過李永豐在比較正經的時候,也常常感嘆說自己的故鄉在嘉義布袋,可是一、二十年來卻還沒機會演戲給自己故鄉的孩子看。
因此計畫的動機我可以瞭解,說是為了平衡城鄉差異、盡自己之力做一點小小的嘗試也好,或者,算是李永豐個人對故鄉的一點回饋、一點贖罪也可以。
但是,一看到計畫的細節……我當場傻眼!因為那樣的期許和承諾簡直和候選人的政見一樣──夠嗆,但做得到我頭給你。
和國家劇院售票演出同一級的舞台燈光設備、不收費、不管完成的時間要多久,反正全台灣三百一十九個鄉鎮一定要演透透。此外,絕不跟政府申請半毛錢,省得又牽扯藍綠囉囉嗦嗦。
好吧,那經費從哪裡來?
募款!他說:一塊錢一塊錢募,只要一個鄉鎮募到三十五萬,我們就去演。
如果募不到呢?
那你啦、小野啦,還有其他會講故事、拍過電影的,就到那些地方講故事或者演電影給小朋友看!李永豐嘻皮笑臉地說。
不過,我相信應該沒問題。他正經地說:我相信台灣一定有很多人跟我們一樣,不想再悶在電視機前面,不想再吃百憂解,正想找一件做得到的事做做看!
那些人是誰?在哪裡?
在你的嘴上!他說。

啟航

老實說,起頭真難。而且還不是普通的難。
一堆被李永豐指定為發起人的傢伙開始以親朋好友為對象,日子好像回到三十多年前剛退伍的第一個工作──保險業務員。
問題是賣保險還可以跟人家說不管是不是自己用得到,反正你總可以拿回這筆錢,而這回只要人家稍稍流露一點「那……我們能得到什麼回報?」的眼神,我們好像只能心虛地跟人家說:你可以看到孩子們的笑容,還有,捐款可以抵稅!
每個發起人運用的「手段」不一樣。李永豐是拎著Note book到處去做簡報。
記得有一天朋友請吃午餐,打電話給他要他順便來。
我吃飽了。他說。哪可能?十二點剛過?
閉門羹!他說:從九點鐘到現在我已經連續吃了兩ㄊㄨㄚ!
我是接社團的演講;有錢而且還挺熱心公益的各種社團。
主要題目講完之後,我通常會用自己的小故事做「誘餌」。
我說,記得自己大約四、五歲的時候,阿公經常背著我到九份的昇平戲院看新劇,也就是現在的舞台劇。四、五歲能記得什麼?記得的很多!我記得有一次演的戲碼裡頭,壞人竟然可以在當年那樣簡陋的舞台上放火,記得演員從冒著白煙的窗口翻滾出來的樣子。
記得散戲之後,阿公到麵店切了一塊豬肝給我吃。
記得回家的路上下起西北雨,阿公背著我躲進路邊的有應公祠。我還記得那時候的雨聲,記得雨水澆灑之下芒草叢和泥土蒸騰而出的味道。記得背著我的阿公身上汗水的氣息。記得雨停之後,在茶壺山的那邊忽然神奇地顯現出雙層的彩虹!那時候,絕對不知道這樣的景象要在五十幾年後的一個夏天才會在台北的天空再度重逢。
所以,給孩子一個演出,可能就是他一次重要的啟蒙,是他五十年難忘的記憶!因此,請支持「孩子的第一哩路──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
台下掌聲響起,主持人說:你講的事情很有意義,謝謝你,再見!後會有期!
好吧,至少還有演講費,就當成是募到的款項。
當然也有說服力超強的發起人。
記得有一次去參加簡志忠和他朋友的聚會,他溫文儒雅地跟朋友說明計畫的內容。才講完,有個朋友平靜地說:永靖我來捐!另一個嗓門比較大,他說:台中龍井算我的!
挫折之後,看到這個畫面真是受用。
相信李永豐說的或許是真的,是有很多人跟我們一樣,相信總有一件事我們可以做得到!

旅程

二○○六年聖誕節傍晚李永豐打電話給我,興奮的語氣中似乎隱藏著一點點失落。
那天是「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的首航,認捐單位是中興保全,地點是宜蘭員山。李永豐興奮的是當初的夢終於開始實現!至於失落的原因,他說:人來得不夠多,才大約六百個。然後開始檢討自己,說一定是宣傳沒做好,這種差錯對不起認捐單位等等。
我問他說員山鄉的總人口多少知道嗎?他說沒查過。我說三萬出頭,大約是台北市八十分之一的人口。六百人乘以八十是四萬八千人,請問紙風車在台北的一次演出總票數有過四萬八千票嗎?
他好像被安慰了,笑了起來說:對哦,媽的我是豬頭!
十天之後,他從阿里山打電話給我。
也許在山上收訊的品質不太好。但從電話裡,我隱約聽見低沈的煙火施放聲音,以及他完全失控的哭聲。
他說演出結束了,現在在放煙火。說他在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忍不住。說:下午有霧,後來天氣好了……還說:媽的,他們用九巴啦、轎車啦……各種交通工具把小孩一個一個從山上不同的地方載下來……說小孩子一整個晚上high。然後完全跳tone超煽情地說:我忽然好愛我自己哦!
阿里山,台北市人口四百五十分之一的地方,星期三的晚上,觀眾一千一百人。
第三場,高雄橋頭,一千五百人。
第四場,台中龍井,兩千人。
第五場,新莊,四千人。
……
二○○八年三月五日,第一百場,台北縣蘆洲市,兩千五百人。
第一百場演出完成了,接下來的重要停靠站是第一百個鄉鎮的演出。
一年又四、五個月的旅程下來,我們在意的數字好像不是觀眾,反而是那九千五、六百個認捐團體和個人。是這些團體和陌生的朋友讓我們完全相信:真的,這是真的,在台灣的各個角落都有人覺得總有一件事我們可以做得到。
當電視裡的大人正以刻薄甚至違心的言詞、猙獰的表情企圖撕裂對方的同一個夜晚裡,我們一起讓小孩開心地笑起來
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看不到黨派顏色。
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看不到城鄉、區域的差異。
我們在孩子的笑容裡得到安慰,得到久違的欣喜。

航向:未來

航程繼續中。此刻只是一次小小的回顧。
第一百個鄉鎮演出雖然即將完成,但未來還有漫長的路要走。還有無數的孩子正等待一場演出,一如等待一個節日,一個禮物。
不過,無論如何我們都有信心可以繼續走下去。儘管每一個參與者在過去的旅程中所得到的收穫與感動都有不同,但,都是延續的動力。
比如,李永豐應該不會忘記在阿里山夜晚,在絢爛的煙火下忘情的痛哭,因為他一直說一直說,一直在等待另一次的感動。
至於我,最大的改變是終於比較敢開口邀約陌生的朋友一起加入、一起參與。因為我也有許多記憶可以跟人家說。
比如,陳明章先生只要沒事就會跟著演出跑,自己開車、沒有酬勞。有一天在鹿港,風很大,大到要調公車當擋風牆,以免舞台被吹垮。開演前他上台唱歌暖場,他懷孕的太太站在場子外燈光黯淡的角落,遠遠地看著台上的陳明章,淡淡地笑著。風捲動她的頭髮,以及和陳明章一樣完全沒有時尚感隨意之至的穿著。我只想到四個字:誠摯、素樸。
比如,我看到一張照片,某鎮公所送給紙風車的大花架。久違的形式、俗豔的色彩、大大的一個「祝」下頭寫著:演出光彩。我彷彿回到久遠的過去,重溫那種單純卻真實的情誼。
比如,我看到白髮的村長帶著白髮的老友親自為孩子排好兩千張椅子,然後拿著抹布一張一張仔細地擦拭,彷彿一個爺爺正以疼惜的心等待傍晚兩千個孫子的到來。
比如,我聽到上千個小孩用那麼好聽的童音整齊而興奮地喊著:我是巫婆,一個有經驗的巫婆,所以我的名字叫巫頂!
比如,我看到演員們由高而低坐在樓梯上,豔陽高照,在連續兩天奔波的演出之後,他們彼此按摩、彼此刮痧。
……
不只這些,翻開這本書,你將看到更多的故事、更多的心聲和感動。
如果因此你想參與,歡迎你,一點也不遲。
未來的路途還遠,風景正好。
而這艘裝載夢想環繞台灣航行的船空位還很多,說不定同船的我們還可以順便一起想想,做完了這個,有什麼我們還可以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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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捐款人故事1──原鄉的呼喚】
難忘父母恩與濃濃農鄉情──恆春‧張道宏

落山風,向海洋。夜晚的恆春,有風、有星光,有淚、還有歡笑。

那一夜,「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演到恆春,主要捐款人之一的張道宏走上台,帶著南台灣人特有的古意,緩緩地說:「雖然阮南部的資源有卡差,但是不一定代表我們的成就會卡歹。只要有機會、只要保持善心,同款會有成就。就像當時我的母親一次又一次的給我機會,沒有放棄我一樣……感謝我的母親,感謝恆春這塊土地……」

台下的張媽媽,淚中帶笑,久久無法自己。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那個連注音符號都學不會的憨兒子,居然會站在台上說出這番話;更沒想過,有一天兒子竟會回到故鄉,捐一場戲、陪自己和老伴一起看戲。

在張道宏事業小有成就之後,已經很少人記得他曾經有過學習障礙了。但是對他而言,記憶猶新。他清楚記得當年自己光是一年級就念了三年,更清楚記得母親為了教他注音符號,一邊急著要到田裡砍甘蔗,一邊卻又不放棄指著墊板慢慢陪他認字。天色越來越晚了,不得不出門了,母親只好寫下一個「ㄤ」字,隨手在旁邊畫了一個新娘,然後用台語告訴他:「ㄤ,就是新娘嫁ㄤ的ㄤ。」

從此,「ㄤ」成了張道宏最熟悉的一個注音符號,也是他升上小學二年級之前唯一學會的一個字。雖然小二之後,張道宏突然間開竅,功課也慢慢跟上其他同學,甚至一路念到大學,並且和哥哥一起開設「長榮財務顧問」創投公司。但想到母親的苦心,想到當時母親既急著要去種田,卻又放不下他的那份煎熬,張道宏至今仍會因為心疼而哽咽。

捐助恆春「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正是因為對母親的感恩,也是對恆春濃濃的「鄉思」。儘管離家二、三十年,他始終記得童年時和兄弟姊妹,一起在田裡撿拾落花生的那段時光。至今,他也還記得赤腳踩在泥土上的感覺,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親切與安定。

事實上,在捐助「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之前,張道宏就已經為恆春的孩子付出許多。為了給孩子一個能夠跑、能夠跳的地方,他曾回鄉號召村人出錢出力。當時,他就和「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有不謀而合的想法。他希望集眾人之力,一起為村子裡的孩子建一座籃球場。籌建的過程困難重重,耗費的時間更長達一年之久。但是他卻很開心:「也許我一個人出錢,再請工程公司處理,兩個月就可以完成了。但是,讓村人一起出力、一起整地,豈不是更具意義?」

父母的恩情,是一輩子也報答不了的;童年的記憶和故鄉的氣息,是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
那一夜,在恆春,張道宏用行動,告訴了全場的孩子們。

點亮心頭的火花──虎尾‧吳永昇

 
火花多了,就亮了。「寶弘實業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吳永昇一直這樣相信。

離開故鄉虎尾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了,然而吳永昇對虎尾的感情卻始終切不斷。即使十多年前就已經移民多倫多,當起空中飛人,即使近一年已經升格當了阿公,但只要回到台灣,他一定每隔一段時間就回虎尾探視父母,並順道到虎尾街上走一圈,重溫兒時舊夢。

吳永昇的父親吳萬看是一位化學老師,也是虎尾知名高中「揚子中學」的創校校長。為了培養吳永昇這個大兒子,吳校長讓他從小學四、五年級就寄宿在一位老師家裡。但虎尾畢竟是布袋戲的發源地,加上孩子難免玩心重,吳永昇終究熬不住窗外布袋戲的呼喚,而偷偷爬過籬笆去看戲。

到了廟埕,可熱鬧了。現場「金光強強滾」,戲偶全像被仙人吹了氣般活過來,有的飛簷走壁、有的表演特技,讓人看得目不轉睛。更精彩的是,不同戲棚的布袋戲不免要來段拼場,操縱布袋戲偶的師傅,無不使出渾身解數吸引人潮。因此不僅台前布袋戲偶殺得厲害,台後的師傅們也拼得汗流浹背,看得吳永昇不斷拍手叫好。之後雖然換來了一頓竹筍炒肉絲,但布袋戲也成了他不可磨滅的童年記憶。

父親的影響,是那麼深遠;思鄉的感覺,是那麼濃烈。因此當吳永昇決定捐贈「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以父親的名義捐贈虎尾。原本希望在父親節演出,可惜好事多磨,遇上颱風攪局。十一月份演出正式登場,吳永昇帶著從加拿大返國的家人,租了一部九人座,中午就先回老家陪父母,然後再到會場幫忙。

夜晚到來,虎尾的孩子們也來了。吳永昇看著故鄉的一張張小臉孔,心裡感動莫名,還有幾個媽媽牽著孩子過來,要孩子對他說聲:「阿伯!謝謝!」上台前,有幾個老鄰居問他:「你為什麼想這麼做?」那一刻,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不為什麼,就為了給故鄉的鄰居和孩子帶來一晚的歡笑,這樣就足夠了。

回家的路上,吳永昇腦海中一直浮現一句話:火花多了,就亮了。

「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要的不就是一盞盞的小火花?當參與的人多了,付出的人多了,孩子們心裡的藝術火花就會被點燃,台灣的藝術未來也就亮起來了。吳永昇這樣想著,也相信點亮「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的火花將會越來越多。

 歡喜再聞故鄉味──永靖‧詹忠志

 
故鄉的味道是什麼?對「盛美精密工業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詹忠志來說,故鄉的味道,是柑橘香、是香蕉香,也是四季不同的花香。
永靖,是詹忠志的故鄉。雖然十三歲就離開永靖,但他卻從來沒有忘記自己是永靖人。他也從不諱言,當年父親是因為經商失敗,所以才帶著一家子離開故鄉到台北生活。「那是國小六年級的暑假吧!家裡經濟突然陷入困境,偷跑到溪邊游泳、果園裡摘水果、廟口打彈珠的日子,一下子全都消失了。」詹忠志從此過著半工半讀的日子,並住進工廠的宿舍。從一個小學徒做起,日復一日,聽著機器的達達聲,做著其他十三歲孩子難以想像的模具製造工作。

十三個年頭過去,在詹忠志二十六歲那年,命運之神領他走上另外一條路。有一天,老闆把他叫到跟前,認真地說:「阿志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再創立一家工廠?」憨厚的的阿志仔點了點頭,毫不遲疑,因為他相信生命中的貴人出現了,埋頭苦幹了十三年,努力總算換來了代價。

創業當然不是一帆風順,回想起那些辛酸、困境,詹忠志只是用慣有的笑容帶過,輕輕地搖搖頭──「創業哪有不辛苦的?」彷彿一路走來,一手在國內外打造五個工廠的那個阿志仔不是他,而是別人。這些年,他從當年那個沒錢念書、沒錢吃飯的小學徒,蛻變為帶領近萬名員工的董事長,卻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曾經是一個艱苦人,也沒忘記最原始的那份誠懇和謙卑。

只是,在他心裡的角落,始終有一個缺口。那是一份鄉愁,也是對於父親的思念和不捨。乘著「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的列車回到永靖,他再度聞到記憶中的水果香和花香。那不正是小時候,大人們從田裡工作回來時,身上似有若無的味道嗎?不也正是,他和玩伴一起去溪邊玩耍時,環繞在小溪旁的味道嗎?

戲登場了,因為這位離鄉背井的阿伯,永靖的孩子個個眉開眼笑。老厝邊和叔公、姑婆都說:「阿志仔,你這趟真的是衣錦還鄉了。」詹忠志搖搖頭,是不是衣錦還鄉並不重要,只要能看著故鄉的孩子們笑,就值得了。雖然遺憾父親無法在場,但他相信父親已在天上看到一切,看到他的兒子帶著歡笑回來,回到當初他失意離開,卻又朝思暮想的那個故鄉……
 
 

 共創美好的集體記憶──北港‧李文雄

 
「喂!文雄啊!你到了嗎?回到台灣了嗎?我都快急死了。」
「嗯!已經回到台灣了!待會直接從機場搭車回北港。」

「聽說颱風要來,怎麼辦?會不會沒有人來?

「媽!不要擔心!那是天公伯仔的代誌,我們幫不上忙。」

聯安診所總經理李文雄剛下飛機,出了關,馬上撥電話給在故鄉北港的母親。老人家已經兩天坐立難安了,擔心兒子和兩個寶貝孫子在「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演出前回不來,又擔心天頂的烏雲又厚又重,演出當天會有颱風來搗蛋。

但李文雄始終一派輕鬆,雖然因為飛機延誤,到最後一刻才從非洲肯亞趕回台灣,父子三人倒是怡然自得。拎著行囊,直接從機場奔回北港,一路上颱風雨張牙舞爪地在窗外示威,但李文雄的心裡沒有絲毫壓力,「盡人事,聽天命!」因為捐贈「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演出,原本就只是單純想要給故鄉孩子一個看戲的機會。今天不演,下次一定還有機會!

不過,媽祖婆真正有處理。當李文雄回到北港,天氣意外的放晴了,太陽居然也探出頭,想看看紙風車劇團到底在忙些什麼?李文雄陪母親和親友用過午餐,二話不說,就帶著兩個兒子到北港第一停車場幫忙排椅子、發傳單。前幾天,李文雄帶著兒子,見識了野生動物和大自然的魅力;今晚,李文雄要讓兒子和故鄉的孩子們,一起體會美好的集體記憶,而且是一輩子都很難從腦海中刪除的記憶。

對李文雄來說,北港是他「心內依戀的所在」。小時候常常跟著父母去欣賞酬神的野台戲,廟台前的俠骨柔情、刀光劍影,戲棚下那種新奇而又渴望的心情,至今彷彿仍在眼前。在父親節前夕,他特別希望將演出獻給帶給全家溫暖的父親,也獻給孕育他成長的北港,以及當地的所有孩子。

為什麼不把錢捐給弱勢團體呢?李文雄點點頭,「幫助弱勢相當重要,但為社會創造美好的集體記憶也是必須的。」從一項沒有任何政治或是利益企圖的活動當中,引起社會的善意連結,進而重新反省錢的價值,這不是台灣的社會目前最缺乏的?這不也是「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正努力在做的嗎?李文雄相信,無所求就是一種幸福,願意不為回報而付出就難能可貴。

那一個颱風來襲前的夜晚,鄰近鄉鎮都下著大雨,只有北港,直到演員謝幕之後,才戲劇化地飄起雨來。冥冥之中,李文雄和紙風車的行動,似乎也得到北港的守護神媽祖的支持和保佑。
「媽祖有保庇!」李媽媽和北港的鄉親們都這麼說。
「嗯!媽祖真的是有處理。」一路離去,一路遭遇狂風暴雨,紙風車演員及工作人員全都心有戚戚。
 


 【愛在319鄉‧藝術進行式】哀感謝──以父母之名


  「我想把朋友包給父親的奠儀,幫他們捐給爸爸的故鄉。」
一天,紙風車行政部門的電話響起,通話的同時,e-mail收到詳細的名單及金額;不到半小時,匯款單傳了進來。同步,三一九小組同仁配合把收據開好寄出。可以預見的,這些親友即將收到的,不是「哀感謝」收據,而是帶給孩子希望的「捐贈收據」。

這位思念父親的女兒,名叫「奇媽果」。雖然她極低調,直說這不算什麼,但是因為她的行動,撫慰了父親的鄉愁,昇華了親友的情義,也讓溫柔在三一九鄉逐步展開。

無獨有偶,另外一位捐出母親奠儀的,是泰安產險總經理李松季。同樣的低調,同樣的真性情,李總經理和兄弟將長官、親友致送的心意加倍捐贈,為母親在麻豆國小成立清寒學童獎助學金,其中有三十五萬元指定要讓麻豆的孩子看一場「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那也是李總經理的母校麻豆國小創校一百一十年來,最大的一筆捐款。

在李總經理和兄弟的心目中,母親以一個平凡鄉下人過了非常不平凡的一生。為了紀念母親一生對教育的重視,他們希望幫助更多家鄉的小朋友卓然而立。因此在泰安產險公司捐贈一場泰安鄉的演出之後,麻豆的孩子也因為李總經理兄弟對於母親的懷念,以及想要給鄉村孩子機會的信念,看了一場當地前所未有的精彩演出。


【我的第一哩路1】

 擱卡艱苦,嘛要厚囝仔看戲!       紙風車文教基金會執行長/李永豐


每次有人對我聽古典音樂感到難以想像,我總會回道:「X!我不僅自己聽,就連我從紅樓請回來辦公室供奉的土地公也陪著一起聽哩!」電腦都已經可以滾土豆了,為什麼嚼檳榔的庄腳人不能聽古典音樂?

藝術這玩意,本身沒有階級或界限,而是人們無謂的眼光,硬是替藝術穿上西裝筆挺的枷鎖。就像我這樣一個在鄉下魚塭附近長大的囝仔,在刻板印象中,正是來自藝術的荒郊野外,但我卻跌破許多人的眼鏡,鎮日說著庄腳查埔人的典型語言,同時天天和藝術為伍。回到故鄉,我可以陪著童年玩伴在廟口的榕樹下喝酒打牌;回到劇場,我排戲、導戲、罵人,創作的能量不比別人少。

我是從何時開始踏上藝術之路呢?也許是從決定學畫的那一刻開始,也或許是從接觸古典音樂的頭一回開始,或者在更早更早之前,當大哥帶著我們兄弟姊妹用蚊帳當布幕、棉被當戲服的時候,我就已經踏上通往藝術創作的第一哩路了吧!

我的故鄉,在嘉義布袋海邊的一個小村庄──過溝。沒有太多的資源,沒有太多的資訊,人們熟悉的除了透著魚腥味的海風,就是赤焰焰的日頭。養魚抓魚,耕種下田,掙錢讓一家子吃飽穿暖,對村子裡的大人而言才是最重要的事。藝術?那是啥米碗糕?大人們連想都沒想過,做囝仔的更是聽都沒聽說。

但是藝術這玩意,就是這麼簡單,只要給機會給土壤,不需要太多的照顧,自己就開始萌芽了。就像當年哥哥不經意的往我心裡頭一丟,藝術的綠芽就開始在我心裡頭長大。打從國小四、五年級開始,我便常常納悶哥哥為何可以畫什麼像什麼?心想不如自己也來玩玩看,於是高中時也開始跟著哥哥的美術老師楊元太學畫。

慶幸的是,我遇到的是一位不以「畫得像」為學習指標的美術老師。在那個年代,學生學畫,哪個不是必恭必敬、以唯妙唯肖為目標?但我第一天上課,就黑白撇撇咧,三兩下就交了作品。出人意料的是,楊老師不僅沒有說我的畫,還不斷的予以鼓勵。就連我把石膏像畫成黑色,楊老師也沒有因此而否定我,反而給了「有自己的風格,類似畢卡索、達利的超現實主義畫風」的評論。那段期間,我甚至得過「全省美展什麼碗糕」之類的獎項,事過境遷,名稱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了,但因為楊老師的身教言教,卻讓我對畫畫一直存著美好的記憶,也學會欣賞別人的創意。更重要的是,學畫的過程中,我始終是我自己──美國仔,而不是只為了「畫得像」而臨摹別人畫風的張三或李四。

大哥對我的影響,不只在於畫畫,同時也在於音樂。

那時,我在廟口聽歌仔戲、布袋戲,在家裡聽柴可夫斯基和拉赫曼里諾夫。在那個年代,連買一台音響都很難了,更何況是聽從「阿豆仔」那邊流行過來的古典音樂。但是因為哥哥的帶領,我從十四歲便開始接觸古典音樂。沒錢買音響和唱盤?沒關係!請同學、鄰居罩一下,借來聽一下,一樣可以沉浸在古典音樂的美妙音符當中。

也許是因為一方面生長在草根味濃厚的鄉村,一方面又遇上了散發貴族氣息的古典音樂,截然不同的文化融合之後,反而有了左右逢源的悠遊自在。因此,即便到了今天,我依舊習慣聽古典音樂。別人看我嚼檳榔、出口成「髒」,很難把我跟古典音樂聯想在一起,但是我不僅自己聽,辦公室的土地公也成天陪我一起聽。在我看來,藝術之門不設限,嚼檳榔的人當然也可以聽古典音樂,台灣的神明自然也想試試鼓吹或鑼鈸之外的新玩意。

正式走入劇場,則是在大專時代。

眾所周知,那個年代的大學之門窄得讓人不得不罵髒話,窄得讓我得花七、八年的時間才考上。當時我從高中考到當兵,當完兵繼續考,經歷了教科書改版,總共念了兩、三種版本,到第六次才總算考上一所大專。但是沒多久,便因為住宿問題和校方大吵一架,念不到一年自己辦了休學,阿爸知道消息後,氣得大罵:「X!你好歹嘛講一聲!」

不過,在那所學校的時間雖短,卻正式開啟我和戲劇的淵源。當時因為參加社團接觸蘭陵劇坊,渾身上下的戲胞因而一個個甦醒。上課上得不勤,社團倒是泡得凶。那時,我像是一塊海綿,拚命想要吸收關於劇場和戲劇的一切。每天學著演戲、排戲、做道具,巴著金士傑老師不放,巴到後來,他看到我就猛閃。辦了休學之後,我再次重考並如願進了藝術學院戲劇系就讀,從此更是天天排戲、演戲,和戲劇結下了不解之緣。

為了增廣藝術創作的視野,我曾經跟老師借錢,一個人坐飛機飛到澳洲去參加國際會議。飛機轉來轉去,轉到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到了開會的地點,卻不知道自己要住哪?後來隨便找了一間便宜的飯店住,沒想到隔天居然不用鬧鐘,平日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人,竟也很神奇的自己醒過來。更有趣的是,當時我的英文很遜,竟然還在會議中做了英文演講,講完自己一頭霧水,現場居然還有人鼓掌。整個旅行雖然有點荒謬,卻讓我認識了藝術創作的好朋友──冒險。敢於冒險,就能開拓視野,這是藝術創作需要的最大本錢。

之後,我又跑到美國、法國等國家去看戲,跑了又跑,總共看了幾百場。記得有一次在美國大都會歌劇院看美國芭蕾舞團的一齣芭蕾舞蹈,其中一名非常有名的芭蕾舞者大約舞了三十分鐘。看著舞者在一個紅色的房間裡跳來跳去,我居然淚流滿面。剎那間,我突然明白,藝術就是一種直接的感動!不用太過堆砌,不用太過嚴肅,不用太多媒體或劇評人的讚美,卻能夠讓觀眾的內在被觸動、被溫暖,就是那麼簡單!
投身在兒童戲劇創作多年,我想做的也是希望藉由表演,帶給孩子和大人最直接的感動,特別是生長在資源貧乏地區的孩子們。表演藝術,是一種最直接又最具吸引力的創意刺激方式,雖然不能給予孩子即刻的創意能力加持,卻能在孩子心田播下一藝術的種籽。也許有朝一日它會開花結果,也許它只是在孩子的心裡留下一個記憶,但可以確定的是,只要給予機會,孩子就能為未來儲存更多的能量。

過去,我們的父母輩都有一種觀念,「擱卡艱苦,嘛要厚囝仔讀冊」。我的父親只有小學畢業,母親不識字,一生都在養魚、抓魚,經濟狀況可想而知。但是他們一輩子不斷透過辛勤工作的方式,用行動鼓勵我們努力學習,因為他們知道,教育,才是孩子們脫離貧困和讓生活品質升級的最好機會。

但是現代的孩子缺乏的不再是「讀冊」的機會,時代和以前大不相同,教育的面向越來越多元,隨便打開電腦,隨便google一下,資訊和知識啪的全都出來了。時下碩士、博士滿街跑,站在十字路口,喊聲「博士」,可能會有好幾個人同時回頭。因此,未來能夠位居領導地位的人,絕對不會是因為學歷高,而是因為視野比別人更寬廣,創意比別人更勝一籌。因此,決定要執行「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時,我便有了「擱卡艱苦,嘛要厚囝仔看戲」的念頭。

剛開始為「紙風車319鄉村兒童藝術工程」奔走和募款時,X!真的很難!閉門羹吃得肚子都快要漲破了,但是因為自己曾經享受沈浸於藝術中的美好,所以熱切地盼望能夠陪伴台灣的孩子走上藝術的第一哩路。有了堅持,閉門羹也就變得像魷魚羹一樣平常了。我當時總想著,也許自己正在走的是一條人跡罕見的路,但只要我們用心去走,就算沒有人煙,總也會有幾隻動物出來瞧瞧吧!

令我感動的是,這條用愛與關懷鋪起來的藝術之路,獲得了廣大的迴響,許許多多的人出錢出力,前來觀賞的大朋友小朋友已經超過十七萬人,其中包括八萬多的大人與八萬多的孩子。據估計,八萬多的大人觀眾當中,約有六萬多人一輩子不曾看過國家級的戲劇表演。

一百個鄉鎮走下來,在不同鄉鎮,在不同的地方,我卻看見了有著同樣專注神情的孩子。在他們身上,我常常看到五歲的自己、八歲的自己,十歲、十一歲、十二歲的自己……透過他們的眼睛,我突然發覺,原本只是想要陪孩子走藝術的第一哩路,很意外的,自己內心的那個小孩居然也跟著甦醒,再次跟著走上我個人藝術創作生涯的第一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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