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佛洛伊德的椅子:化解內在衝突,隨身必備的情緒調節書

〈前言 感知自我內心溫度〉

我是一名醫師,以科別來看,我是一名精神科醫師,但也是一名「佛洛伊德學派」取向的精神分析師。所謂的「佛洛伊德學派精神分析師」,意指師承出生於奧地利的醫師—西格蒙德.佛洛伊德所提出「以精神分析學為基礎」的精神分析學家。

說到「精神科醫師」,許多人會以為他們擁有洞察與輕易理解人類內心的能力。這使得有些單純的朋友遇到我時總會特別緊張,一副我會窺探他們內心的樣子。但事實並非如此:對方若未主動說出口,我將永遠無從得知他們內心所想,只能透過對方的臉部表情與行為約略知曉其心理狀態。

那麼,為什麼我想成為一名精神分析師?我曾試著問自己這個問題,畢竟這條路絕非坦途。某天,我覺得自己儘管身為精神科醫師,但在指導年輕醫師和面對患者時,都有種體力與精神已到極限的感覺。幾經思考後,我決定前往美國聖地牙哥的精神分析研究所深造。

要成為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學生,必須經過相當嚴格的審核:首先,必須要有夠分量的推薦信,也必須提交履歷和直接參與治療的臨床案例等資料。承蒙已故紐約西奈山伊坎醫學院(Icahn School of Medicine)的愛德華.約瑟夫教授為我寫了推薦信,託他的福,怎麼都不算年輕的我,才得以成為聖地牙哥精神分析研究所的學生。

即使是現在,我偶爾也會回想起當時的風景:研究室位在一座能俯瞰太平洋的山丘上,只要有一點空閒時間,我就會趕緊驅車前往海邊。沿著坡道往下行駛的同時,太平洋的波濤也離我越來越近,彷彿朝我走來。遙遠太平洋的另一端,就是我的故鄉—韓國。奇怪的是,美國的海邊並沒有韓國海邊的味道;這時的我甚至會有「好像不是我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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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為精神分析師,必須在獲得認證前進行「教育分析」(training analysis),以反思自我、減少內心的陰影。

我躺在精神分析躺椅(couch,精神分析專用的長椅)上看著天花板。房間一角落放著立燈,天花板上則未安裝照明—這是為了讓躺在長椅上的人不至於覺得燈光太刺眼的緣故。昨天我還覺得這張長椅很冰冷,但今天躺下來時,前一個人的體溫似乎也傳到我身上。應該是因為前一個時段有人接受了精神分析吧!

我腦中想著:「今天該說什麼話呢?」考慮到接受分析要支付的費用與時間,我決定盡量多說一點話比較划算,但不知道是否真能辦得到。要是我把這樣的想法說出口,不知道精神分析師會怎麼看我?我擔心他會把我當成怪人。

精神分析師就像是一個心靈探索者,今天的我如同往常,陪伴著個案的內心;同時也非常注意自己內在的流動。跟著心的足跡,一步一步慢慢走,純粹地專注於彼此的內心動向。

探索者不是獵人。透過觀察個案糾結煩亂的心,協助他們在清理內心纏繞的部分後重獲自由,這就是精神分析師的工作。但想解開心結並非易事。就像老眼昏花的老奶奶遞過來的一團毛線,即使很困難,也很花時間,還是得有耐心地尋找線頭。因為如果急躁地拉扯毛線,反而會讓打結的情況更嚴重。但線頭非常細小,很容易藏在線團裡找不到,內心的矛盾根源也一樣,它埋在潛意識裡,不容易被看見。當內心這團毛線被解開的瞬間,我們便會獲得自由。

精神分析是一段非常漫長且密集的過程,需要花費數年時間;每週最少四次、一次至少四十五分鐘以上。之所以必須經歷這個過程,在於每個人的內心都有想改變與不想改變的部分,兩者始終是並存的。這兩顆心就像是兩頭實力相當的公牛,不斷使出全力與對方正面相撞,就算鬥到鮮血直流,卻仍原地踏步。

任何人都會說「我想改變」,但改變不是簡單的事。想要改變,首先得先了解自己的內心;這很難,了解他人的心就更困難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往往糾纏難解,光是一個人的內心就已經夠複雜了,與另一個人建立關係時,其複雜度也會隨之大大增加。此時此刻,我們的心依然生氣勃勃地活動著,而我們也仍然忙於追逐它。你呢?你了解自己的內心嗎?

 

〈2 是什麼驅使著我們行動?〉

人是怎麼過自己的一天呢?就像是汽車藉由引擎的力量前進,人類為了活下去,也需要動力。

許多人常誤以為,驅動我們的是講求合乎邏輯與道理的「理性」;事實上,非合理性的情緒或感受反而更頻繁地以更強大的力量推動我們。與理性判斷無關,人往往會選擇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若是「沒感覺」,那麼就算是再小的事情,我們也不會採取行動;甚至要是心情不太好的話,還可能做出白費力氣或愚蠢的事。

那麼,能讓人們採取行動的內心動力──也就是一般所說的「欲望」──有哪些呢?首先為各位說明一下在心理學家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中,與精神分析有關的概念。

人類是一種動物,對我們而言,生存是第一優先的。為了生存,我們需要攝食與睡眠。肚子餓的時候,我們會去尋找食物,想辦法解決飢餓;拚命吸吮母乳的嬰兒,可說是最具代表性的生命力象徵。

第二優先是安全,換句話說,即為「無恐懼」狀態。獨處會讓人類感到不安,所以我們群聚而居。對物理上的安全來說,交友與建立家庭也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比起離群索居,有鄰居照拂更能讓我們覺得安全,這使得我們努力賺錢,好搬進公寓或大樓裡。

但不是把圍牆築高、用鐵鏈鎖住大門就叫安全;即使身處物理性安全無虞的地方,只要內心失去平衡,就無法讓人感到安全。當我們提到「安全」時,可能只會想到「如何防止危險發生」,但「如何提前因應可能的喪失」也是安全管理的一環。心裡若總是想著「身邊的人不知道何時會離開我」,那麼這個人的內心便是不安全的。

促使我們行動的兩大本能

讓人類採取行動的力量有很多,在精神分析學裡,將人類的欲望分為兩大類。接下來,來看看佛洛伊德所說的這兩大本能驅力(instinctual drives)吧。

佛洛伊德認為,驅使人類產生行動的本能驅力(指本能欲望的行為)有兩種:一是「原欲」(Libido),即性欲,另一種是「死之本能」(Thanatos),也就是攻擊欲。佛洛伊德一發表「原欲」的概念,便在當時以禁欲主義為主流的維也納遭受嚴厲的批評。佛洛伊德認為,人類既不是、也不該是禁欲的存在,並駁斥「人類應是高貴且道德的,不該被視為性欲的集合體」這種想法。也因此,學界認為他「掌握人類的方式過於簡化」並提出批判。但如果我們仔細思考,就能發現佛洛伊德的主張有其真實性。

為什麼人們總是對藝人或時尚模特兒抱持興趣?是因為我們總是莫名地羨慕他們嗎?所謂的「美少女熱潮」「韓流帥哥」「健美曲線」又是怎麼回事?如果性魅力不重要,那麼我們之所以鍛鍊身體,難道單純只是為了健康嗎?

攻擊欲也是如此。若無攻擊性,我們該如何保護自己呢?明知會帶來悲劇,為何人類依然要發動戰爭呢?為什麼許多人熱中於拳擊、摔角或綜合格鬥等運動呢?其實,攻擊欲不只是以他人為行使對象,也是一種讓人類採取行動的重要動力。反過來說,當一個人的攻擊欲不足時,他的欲求不但會降低,身心也不會有所作為。

缺乏攻擊欲的人很難自我保護;換言之,為了保護自己,每個人都需要一點攻擊欲。當然,過度的攻擊欲可能會不慎傷害他人,或影響自己的人際關係;但有時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會攻擊他人,這是因為「攻擊欲過剩」根源於「基於自戀的憤怒」──這樣的人會透過攻擊他人達到愛自己、保護自己的目的。

如果攻擊的目標不是朝著他人,而是自己,又會發生什麼事呢?若真是如此,我們可能會罹患憂鬱症,嚴重的話還可能造成自殘或自殺。

性欲或攻擊欲並非總是直截了當地展現出來。如果仔細觀察,即使在最細微的眼神或動作中,我們也能找到它們的蹤跡:在學校或職場中,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與他人爭執,也是攻擊欲的一種展現。如果我們仔細觀察人們的生活方式,無論結果及事情發展方向如何,我們都會發現,自己很難否認人類行動的能量中確實包含了性欲及攻擊欲。人生中的大部分時候,我們都依附於潛意識的本能驅力。

象徵性欲和攻擊欲的生與滅、愛與恨總是處在一種緊張的關係中。當這四者失衡時,將使人生變得更艱難。因此,為了擁有自然發展的人生,我們必須學習如何維持性欲與攻擊欲的平衡。

幽默也是一種攻擊

人生在世,難免會遇到不公平或悲傷的事,這些時候,身邊也並非總有人能安慰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安慰自己的最佳方法就是「幽默」──就像一場能帶來笑容與愉快氣氛,並且由「我」主導的「內心搞笑演唱會」。

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已不像過去,會直接抄起傢伙去攻擊對方。我們是打扮得體、手持筆電的現代人,要是還像原始人一樣,恣意發洩自己的攻擊能量,將會使周圍陷入極大的混亂,也會讓自己無法繼續生存在這個社會。因此,為了展現攻擊欲,便出現了許多方便的方法,其中一種就是「幽默」(詼諧、滑稽、風趣);搞笑、喜劇、玩笑、機智問答、腦筋急轉彎……也是一樣。

幽默能減少對方反擊的可能,也能讓自己在不感到罪惡感的情況下表達自身的攻擊欲。從精神分析學的角度來看,幽默能以「笑容」為途徑,釋放遭到潛抑的攻擊性能量,也就是為遭到抑制且幾乎消失的攻擊欲披上偽裝,讓它進入意識世界並享受它。當原始型態的攻擊欲想通過潛意識與意識之間這座橋上的檢查哨時,能讓它搖身一變、順利通過檢查的就是「幽默」。我們會如此關注幽默或搞笑的原因,就在於能藉此獲得間接的滿足。

做出幽默行為的人其實玩著驚險的遊戲。他們知道,幽默的真面目是內心某個角落裡被潛抑的攻擊欲,因此也會感受到些微的罪惡感。或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能在不笑的狀態下說出有趣又好笑的話吧!當我說出諷刺他人的幽默話語,而他人聽了也哈哈大笑時,我的罪惡感會減少,內心也會因此變得自由。換句話說,我們透過他人的笑容獲得某種程度的「赦免」,同時也藉此方法,在攻擊欲不被發現、成功變身的情況下釋放它。

反過來說,失敗的幽默會讓攻擊欲在毫無偽裝的情況下完全裸露。如此一來,試圖展現幽默的人不但會驚慌失措、覺得難堪,還會深陷罪惡感;聆聽者除了覺得場面完全變冷,也會替對方感到丟臉。

在幽默、搞笑或玩笑中,這些被拿來取笑的對象往往會被視為無足輕重的存在,因為這樣才能讓其他人產生優越感,甚至覺得受寵若驚。這些「犧牲者」會讓人覺得彷彿看到兒時尚不成熟的自己,一旦發現自己已然成長,心情就會變得很好。

越能完美地透過幽默、搞笑及玩笑改變攻擊欲的樣貌,就越能成功。好的幽默能帶來兩種樂趣:解除緊張與遊戲般的愉悅。因幽默、搞笑或玩笑而帶來的笑容能讓心感到自由;心自由了,我們才能笑得更開心,也才能產生理解他人的餘裕。有趣的是,越是抑制攻擊欲的人,他的幽默感往往越好。攻擊欲是人類無法避免的本能,但若能好好控制與調節,就能在收放之間提供幽默生存的空間。

〈5 無法忍受不確定性──焦慮〉

「身體每個地方都好痛,心跳快到像是要爆炸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整個人很緊張,焦慮到完全睡不著。腦子裡一直想著自己擔心的事,而且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看,我一直流手汗對吧,覺得自己有夠遜。」

不論是誰,都有過類似的經驗。這是「焦慮」的症狀。

我們生活在一個焦慮的時代,甚至還有專門研究焦慮的學術期刊。焦慮是每個人都會感受到的複雜情緒,而且也很常見;甚至有人說,這就跟身體發燒沒兩樣,因此焦慮其實就是「心在發燒」。

焦慮(anxiety)的詞源是拉丁文的「angere」,意思是「勒住脖子」「喘不過氣」。 焦慮時,就會產生這種窒息感;而在嚴重的焦慮症中,有一種叫「幽閉恐懼症」,從這一點來看,這個語詞和身體感受是非常貼合的。

不要一味驅趕焦慮

丹麥哲學家齊克果曾說:「焦慮是對自由的暈眩。」焦慮是我們一生的伴侶。 從出生到離開這個世界,它都會在我們身邊。時而輕微,時而強烈,不斷搖晃著我們的內心。焦慮不只會影響自己,正如其詞源所顯示的,它除了讓人心裡不舒服,也對身體產生深遠的影響:暈眩、腦中一片空白、心跳加快、胸口發緊、胃痛,甚至是嘔吐感。

焦慮待在人類身邊的時日,比我們想像中更久。它讓我們看到心儀之人時心跳加速、臉紅,並擔心「萬一對方不接受我遞給他的咖啡怎麼辦」──我們就是這樣受焦慮左右。

絕大多數人會盡可能擺脫焦慮,比如做其他事以轉移注意力,甚至服用抗焦慮藥物。但焦慮也是促使我們行動的強大力量,因此,當焦慮出現時,請別一味把它往外推。

比如說,考試將近時,焦躁感不斷催促:「不趕快念書的話,會很慘喔!」才讓我們付諸行動,開始複習功課。

「不趕快念書會很慘」的焦慮讓我們走向洗手間、用冷水洗把臉,再走到書桌前打開書本;但如果過度焦慮,反而讓人無法拿起書。儘管我們以為,讓人不安的是考試本身,不過事實並非如此──引發焦慮的,是與考試有關的想法或感受:如果這次考得不好,將來就考不上好學校,父母就會失望,還免不了挨老師一頓罵,朋友也會看不起自己……越是這麼想,就越是不安。換言之,是內心的糾結招來了焦慮。

焦慮與恐懼不同。焦慮關注的對象主要是看不見的事情,但恐懼多半有明顯的外部因素,而不是內心的衝突,像是黑暗的地下室、被滿場觀眾盯著看的舞臺、狹窄的電梯、搖搖欲墜的橋梁、令人頭暈目眩的高處、鋒利的刀子、令人噁心的昆蟲、可怕的血跡……當你避開令自己害怕的物體時,恐懼就會消失,但焦慮是一種突然出現的感受,因此難以控制。

焦慮讓人無法冷靜。儘管我們努力想避開它,事情卻沒這麼容易,因為我們常不知自己為何焦慮。因此,當我們發現焦慮時,與其急著迴避它,不如趁機仔細審視自己的內心。

焦慮是心發出的信號。它告訴我們「有件你不知道的事可能出了問題」,是一封來自內心的危險警告信。為了克服焦慮,我們必須仔細閱讀信件內容,並找出導致焦慮的衝突。

 

焦慮也是對壓力的反應。這裡所說的「壓力」不只來自於外部,也可能來自於內心。當人們感受到壓力時,沉睡在心中的焦慮之火便會失控地猛烈燃燒。這就是「急性壓力症」。

相較於此,「慢性焦慮」則是一種「已成習慣」的焦慮。沒有任何充分的理由,就是莫名其妙覺得不安,不但會對日常生活造成困擾,也很容易讓周圍的人覺得「這個人也太膽小了吧」,或被批評「感覺很不真誠」。萬一陷入這種狀況,請先不要聽信這些不公允的中傷,並盡快尋求專業人士協助。

從精神分析的角度來看,焦慮是對「從潛意識上升至意識」的事物的反應。至於偷偷越界的是什麼呢?最常見的是性欲或攻擊欲;問題是,超我不容許這種事,所以當兩股相反的力量在心中碰撞時,就會產生衝突。衝突讓人焦慮,焦慮讓人不適,於是我們必須啟動防衛機制以應對。比如說,試圖透過「潛抑作用」將焦慮情緒趕回潛意識,但在此過程中,又會產生各種症狀。換言之,關於焦慮的種種症狀,正是自我的吶喊。

隨著年齡增長,我們所經歷的焦慮也會發生變化。

當我們還小、自我認同還不穩固時,會對「不完整」和「自我消失」感到不安;用公司來比喻的話,就是害怕它破產或被其他公司併吞。到了懂事的年紀,我們會開始對「失去父母或深愛的人」感到焦慮。成年後,則會擔心自己是否會因為違背良心、倫理和道德而受罰。至於高齡者,則往往對健康感到擔憂。

另外,還有一種叫做「存在的焦慮」:認為生活毫無意義、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狀態。這是由來自維也納的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Frankl)所提出的,他是一位深入研究存在意義的精神分析學家。身為納粹集中營的倖存者,他認為「了解生命的意義」是在極度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的方法,而「痛苦的人生,正是了解自我存在意義的機會」。

焦慮並不是百分之百有害的東西。它可以成為讓人產生行動的能量來源,也可以成為讓人認識生命意義的契機。

令人擔憂的事情通常不會發生

一旦感到焦慮,就會忍不住一直想著它。畢竟人類始終「生於憂患」,擔心並不什麼是壞事,反而能讓我們採取行動以解決問題;而且正因為我們會擔心,才有辦法生存下來。但要是過度焦慮,反而會將自己逼入絕境,不僅對生活沒有幫助,甚至有可能導致自我崩壞。

你的操煩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嗎?

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擔憂能減輕焦慮的程度,讓我們覺得自己彷彿可以控制它。

好了,現在我們必須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自己所擔心的事情幾乎不會發生。好消息,對吧?但弔詭的地方在於,這正是人生的悲劇所在。那些愛操煩的人堅決相信,壞事之所以沒有發生,是因為焦慮和擔心幫助他們做好準備──他們誤以為自己的命運因某種神奇魔法而改變。

有些年長者什麼事都要去算命,而且非常相信算命師說的話,甚至還有些人會花費大筆金錢購買開運物品,再放在指定的房間或方位。要是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那就是拜它之賜──儘管擔心之事真正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不是只有年長者會這麼做。消遣用的塔羅牌、報章雜誌或網路上的星座運勢與本日占卜等,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不論哪個世代的人,都會透過閱讀這些其實沒什麼意義的話語以減輕自己的擔憂。

如果這些擔憂是針對健康的話,就很可能引發「慮病症」,讓人相信自己一定是病了;或認為表面上看起來雖然是小病,但其實已經很嚴重。慮病症患者會到處換醫院,重複各種診療與檢查,就像去百貨公司逛街般「逛醫院」。儘管是因為內心的不適,才讓人覺得身體出狀況,但這些人卻會安慰自己,正因為自己勤於就診,病情才沒有明顯惡化。

若想從根本上治癒這種疾病,就必須找出隱藏在患者內心深處的自責、愧疚與渴望受到懲罰的心理。

憂慮成性的人無法容忍不確定性,他們需要「絕對不會發生」的保證;問題是,世界上哪有什麼「一定」呢?

如果因為過度擔心和焦慮,而使日常生活發生問題,那就是「中毒」了。擔憂引起的焦慮會麻痺理性和判斷力,使我們無法及時做出決定並採取行動,讓生活變成塞滿優柔寡斷,並因此停滯不動的「停車場」。話雖如此,要是真的什麼都不擔心,事情確實有可能失去控制。如果已經到了「擔心得不得了」的程度,請採取行動吧;與其一邊被動等待對方的聯繫,一邊胡思亂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平白招來不安,不如立刻行動、主動聯繫對方,要比陷入擔憂的沼澤中好得多。

如果真的無法停止擔憂,不如每天給自己三十分鐘,限制自己在這段時間裡用力煩惱!此外,別把這些事放在腦中,而是用文字寫在筆記本上,並在旁邊寫下解決方案,再互相對照。這樣一來,就能看清這些憂慮的真面目,而不是任它們面貌模糊地占據內心。

其中,若有些事情是現在無法以一己之力解決的,請立刻將它們從腦中驅逐;若是無法馬上解決的事,那就晚一點再去處理吧;可以輕鬆處理的事,就馬上去做,然後忘掉它。當我們開始覺得每天寫在筆記本裡的煩心事都差不多,並心生厭倦後,這些事情就會自動從腦中消失。真的不必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冒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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