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敬那些痛著的心:蘇絢慧的暖心放映時光

1 敬那些痛著的心,和勇敢做夢的傻瓜──《樂來越愛你》

塞巴斯汀與蜜亞,從逐夢到築夢的抉擇大冒險

人生是一段築夢的歷程,現實卻讓我們不再做夢,讓我們相信,我們的夢想,根本是痴心妄想,只是一個傻瓜的幻想。

要向世界證明自己的存在,往往需要透過夢想加以實現。然而,夢想人人都想擁有,卻不一定能堅持,因為巨大的「現實怪獸」會吞噬夢想,將夢想啃食到不見屍骨。

追夢者還不知道如何踏實築夢之前,或許都很樂觀,認為只要有機會,就想去嘗試、去抓取。人人對於機會趨之若鶩,爭著追逐擁有某些事物,拚個你死我活,只求一個露臉的機會,一個被發現的機會。

這個過程,卻也讓人不斷歷經挫折、輕視、難堪,和自我懷疑:「原來,我不夠好,不足以讓世人肯定我,不夠讓世人看見我的才華……」

於是,不安、不確定的心情接踵而來。為了因應現實生活,是否就此妥協、就此放棄?總是翻攪著追夢者日常的情緒。為了所愛的人,為了平穩的安定生活,是否就此犧牲夢想,讓一切作罷?或是乾脆忘卻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和呼喚?……總是在我們心頭上,成為壓得我們喘不過氣的巨石。

懷抱夢想的過程中,「現實」以各種聲音出現:「不要空做夢了!」「務實一點!」「你要蹉跎人生到何時?」也可能必須面對:無法向家人交代;無法向親密愛人交代;最大的痛苦是,沒有辦法向自己交代!

在《樂來越愛你》的故事中,賽巴斯汀和蜜亞正是兩個懷抱藝術夢想的年輕人。他們在追夢的過程中遇見了彼此,彷彿遇見靈魂伴侶,從相愛開始,到彼此鼓勵追夢的過程,一起經歷了冬、春、夏、秋、冬的時序循環。

相遇的第一個冬天,他們懷才不遇、鬱鬱不得志,猶如我們曾經走過的人生撞牆期,反覆衝撞著這個世界,找不到夢想的出口、存在的理由。

到了春天,因為看見彼此生命深處的才華而萌生愛意,這兩位追夢的年輕男女,懂得對方的才氣和藝術之心,也懂得在環境中會經歷的挫折及困難,所以相知相惜,給予彼此最溫柔的理解,和最堅定的相信。

有伴的追夢更有力量,愛情也與夏天一樣熾烈燃燒,因為有愛,因為有支持,而有更旺盛的創作力和對生命的期盼。

然而,一切卻敵不過現實的考驗,無論是出於生活的不得不,還是為了能讓夢想有延續的可能,追夢的過程,總是免不了向現實妥協。走到了秋天,兩人經歷的無奈,是現實與夢想之間的拉扯、愛情與麵包之間的抉擇,更是拚搏與孤單之間的失衡。

又一個冬天,兩人必須做出關於未來的抉擇。當逐夢終於成了築夢,夢想不再只是原地踏步,而是一連串付出生命投入的過程,必須全心全意、義無反顧,同時卻也是面對分離決定的時刻。即使深知對彼此的愛如此真摯,卻還是願意放手,讓彼此的生命勇往直前、築夢踏實,在人生的某一刻,在世界上發光發熱,成為最璀璨奪目的一顆星星。

成全,也是一種愛的形式,即使無法一起走到最後。

這當中的歷程,所面臨的人生考驗和人生機會,總是讓內心糾結掙扎。不斷遭受打擊的遭遇,也讓我們的心免不了破碎,而深深受傷。

曾經有段時間,蜜亞累積了無數次試鏡的挫敗,無數次被忽視及打回票後,決定放棄自己的夢想。她認定自己不夠好,或許一切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罷了。於是,她恐懼了,害怕再經歷任何挫折,她脆弱地說:我受傷了,也許我根本不夠好……

這不也是曾經的我們嗎?因為遭受排拒,因為不被認可,因為始終看不見成果、始終得不到一點掌聲,我們怯懦了,害怕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幻想和自以為是。

挫折到底之後,人會如何選擇呢?

大部分的人或許選擇認清現實,因為放棄容易,堅持卻是如此艱難。這時,只能抑制自己的渴望和長久以來努力耕耘的抱負。你還敢當傻瓜嗎?還敢對夢想有熱情嗎?還敢堅持心中的所追求的夢嗎?

有時候,我們真的需要身邊有一個人,一句肯定的聲音,讓我們重新相信自己,讓我們憶起:「真正的自己」是誰?渴望的夢想是什麼?所具有的天賦是什麼?

關鍵時刻,塞巴斯汀鼓舞蜜亞重新參加試鏡。這一次,導演和製片要蜜亞好好地用自己的生命說一個與法國有關的故事。

蜜亞說了姑姑的故事。一個令人打從心底感動的故事。她說:「我姑姑曾經住在巴黎。有天她經過塞納河,她微微笑著,看也不看就跳入河中,河水冰寒徹骨,回家後大病數月。但是,時光若是重來,她說她還是會再縱身一躍。敬那些勇敢做夢的傻瓜,敬那些痛著的心,敬那些勇敢做夢的人。」

有夢想的人,往往都是人們認為的傻瓜;有夢想的人,也難免經歷受傷,讓心總痛著。然而,若不是人們所認為的不可能的事,又怎麼值得被稱為「夢想」呢?

在未見實現之前,築夢的過程總是令人疑惑,不免要經歷打擊和冷嘲熱諷,但即使周圍充滿冷言冷語,甚至被潑一大盆冷水,還是要踏實地增強自己的能力,及內在的毅力。

到了夢想即將成真之時,也還是免不了要持續面對那些愛、夢想和選擇等等人生的課題。

這世上沒有最完美的結局,有時能得,來自於能捨。每一個選擇之後,都會有不同的情節和結果。一旦做了選擇,即使日後禁不住感慨、湧起許多「想當初」的念頭:「當初的我們如果可以……是不是現在就會……」每種選擇後的遺憾和感傷,卻也是必然要承擔的。

但或許,人生最美的風景之一,是回看人生時,儘管有所遺憾,還是能抱以微笑,敬對方的夢想、敬自己的夢想,敬彼此痛著的心,也敬我們強壯的靈魂。

〈療心傷〉如果世界不曾取悅於你,就由你創造一個新世界吧!

追逐夢想的路上,你會被認為是傻瓜,會被不以為然,批評和否定的聲音也總在身旁圍繞……

但你還是要知道,自己的好在哪裡。如果有一個愛你的人,告訴你:「你夠好,你已經是一個很棒的人……」,這是幸運。但若沒有,也請看見自己長久的努力和堅持。

所謂追夢,就是追求自己「想要看見的自己」,實現自己真心想過的生活。

他人確實不容易了解,也可能連好好聆聽和了解都不願意。

我在建築自己的理想的過程,也曾經歷不少拒絕和否定。也曾在現實的困境中,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是一件可笑的事。

曾經,有人笑我的夢想:真是做夢!

也曾被人直接否定:你的想法一點都不重要!

不少聲音質疑我憑什麼可以夢想成真,甚至對著我不屑地說:你的夢想,關我們什麼事?

其實所有的限制和瓶頸都能讓你懂得:當有人願意給你一個機會時,你會珍惜、會把握,也會感謝,不會視為理所當然。你會知道,每一個機會有多麼得來不易,你會記得你的貴人,也會記得曾經賞識你的聲音,然後,試著更願意培育自己,和成就自己。

這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在所有磨練過後,堅定地,去綻放自己生命的美麗光芒。

在經過生命不少歷練後,如今的我,回頭看每一次的挫折,都看見了那個時空當下的環境限制;不敢創新、害怕挑戰,或是有當時的主流價值風向,讓夢想無法立即就受到肯定及欣賞。

我更看見,踏實地壯大自己的實力,才是每一回挫折後,要持續做的事。

這是一段尋找自己真正想望的過程,有越多聲音質疑,就越是考驗你對自己的夢想有多少恆心和毅力。

香奈兒女士曾經說過:「我的生命不曾取悅於我,所以我創造了自己的生命。與其在意別人的背棄和不善,不如經營自己的尊嚴與美好。」

如果這世界不曾取悅於你,就表示要由「你」創造一個「新世界」。過去的世界,有恆常的定律和長久以來的運作規則,未曾見過你心中想要創造的夢想,甚至不懂你心中所在乎的價值,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你的存在,為這個世界創造一個新的可能、新的視野。

所以,對自己的夢想,抱持尊敬吧!也對他人的夢想,抱持祝福。

敬那些追夢的傻瓜!這個世界,正是因為有追夢的人,才有熱情,才有推動力。

7 不被理解的黑暗,唯有愛能帶來曙光──《不存在的房間》

裘伊被截斷的創傷人生,因愛而倖存

你的人生是否也深藏著一種他人很難理解的傷痛?那種傷痛,全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你正在承受,也沒有人能懂那究竟有多苦。

你置身在黑暗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不像一個「人」那樣活著,最好能麻痺所有感受,對你所經歷的毫無感覺,因為除了疼痛和不堪,你還能感受什麼呢?所以,你封閉了感覺,讓自己不像「人」地活著,索性當一個冷冰冰的工具。

你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期待有解脫的一天;還是,不要多想,以免一旦要反抗或逃跑時,反而遭受更大的折磨和痛苦。

《不存在的房間》說的是一個這樣的故事:沒有人知道的折磨和虐待,在這世界上的某個空間天天發生。不僅無人知曉,也沒有人能伸出援手,挽救那些受創受痛的遭遇。

五歲的男孩傑克,從出生那天開始,就活在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房間裡。他與母親裘伊相依為命,未曾見過外面真實的世界,所有對於世界的了解,都是從電視節目或母親說的故事中得知。

日常生活之外,當有一位被母親喚做老尼克的男子進來過夜時,他得聽媽媽的話,躲進衣櫃裡假裝睡覺。他有很多不明白的事,但只要有媽媽在,在這個房間裡,還是被保護著、照顧著。

媽媽漸漸跟他越說越多,所說的事情越來越奇怪,讓傑克好害怕。

原來,媽媽裘伊在十七歲時受陌生人欺騙,以為陌生人的狗需要她的幫忙,而被拐騙擄走,從此被陌生人囚禁在這個房間裡,受盡暗無天日的侵害,甚至讓她懷孕,生下了孩子。

這個男子雖然會拿一些食物或物質進來,供裘伊維生,卻也讓她失去七年的人身自由,彷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經歷了七年,裘伊再也無法忍受,她想要回家,回到真實的世界。她需要兒子的幫忙。

她要兒子裝病,想要求男子帶兒子去醫院看病,好讓兒子脫逃,設法求救。但男子堅持不肯,只願意買藥回來給傑克吃。於是,裘伊又把兒子捲在地毯裡,讓兒子裝死。並反覆訓練兒子,在男子開車運送「屍體」時,找機會逃走求救。

千鈞一髮之際,兒子順利逃脫,獲得員警的營救,裘伊終於重獲自由,回到自己的家。但也開始一連串的焦慮和不安,特別是失去了那七年,她的世界已不再相同;她的父母離婚,母親有新的伴侶。她的高中同學們,人生都順利地繼續前進,而她,錯過了七年的教育,所有的人際關係都瓦解了,再加上父親排斥她所生下的小孩,連看一眼都困難,更讓她感受到強烈的挫敗和壓力。

裘伊消失的人生要如何重新開始?如何能告別那七年的陰霾和創傷?

她的人生已經被那七年的日子完全破壞,該如何與世界相處,裘伊毫無頭緒。

倖存下來、獲得解救,並不表示所有的困難都結束,也不表示裘伊和傑克可以從此過著無憂無慮、無任何傷害的生活。

民眾的好奇、新聞的追蹤、記者的質疑,每個過程都讓裘伊經歷到被窺探的不舒服。尤其,記者質疑裘伊,為什麼沒有以自己來做交換,讓孩子可以被歹徒釋放、擁有一個不同的童年?這令裘伊感到愧疚,深覺自己是一個不適任的糟糕母親,企圖自殺。雖然被傑克發現而自殺未遂,裘伊卻再也無法面對傑克,獨自在醫院療傷。

傑克每天一邊等待著母親歸來,一邊學習認識這個真實的世界。傑克的純真和單純,是裘伊用盡生命所有的力量,為傑克守護的。即使裘伊並不是完美的母親,有她自己的軟弱和寂寞,需要依賴傑克的存在讓她有活著的勇氣,但她對傑克的愛和教導,卻沒有任何扭曲和病態。

所以,傑克成為一個有愛的生命,一個對這世界抱持友善和純真的孩子。他也愛著媽咪,把自己從未剪過的的長髮剪下,託給外婆轉交媽媽,因為他記得,媽媽給他一顆她所掉落的牙齒時,曾告訴過他:「即使有一天分離,我有一部分在你那裡,我的力量就會和你在一起。」

傑克想要讓媽媽知道,他的頭髮給了她,他的力量就與她在一起,他希望自己的力量,也會是母親的力量。

而當裘伊收到傑克的頭髮後,明白了傑克要讓她知道他的愛──他們都因彼此的存在而堅強地活下來,因為對方,活著才有了力量。接下來的人生或許還是很難走,但他們仍會繼續一起面對未來,即使未來充滿未知。

他們知道,必須要先好好向過去告別,他們才能繼續往前走。

在傑克的請求下,母子倆再一次回到那個曾經相依為命的房間。而那個暗不見天日的房間,已經不像當時的房間,因為深鎖的門被打開了,外頭的光照進屋裡,過去賴以為生的物品也已被警方蒐證搬空,一切真的都已結束,過去再也不存在了……

在這一刻,他們向過去的、不被理解的黑暗經驗一一告別,他們選擇擁抱陽光,走向真實的世界:有天空、有白雲、有風、有鳥、有樹、有人,能好好呼吸,能自由地體驗和感受所有的一切。

就算世界並不完美、壞事還是存在,但能真實地擁抱家人、感受愛,及體驗屬於自己的人生,仍是值得我們用盡所有生命力氣,把自己救回來。

不是嗎?

〈療心傷〉受傷受苦已經夠了,不需要再賠上所有的人生。

當我們的人生,深藏著不被他人所理解的經驗,那會是一份很深的孤立感,和與世隔絕的疏離感。

彷彿和這世界,再也找不到語言連繫,找不到方法溝通。

生命中的孤寂經驗,讓你像是深埋在幽暗的地底下,無人能看見,也無人可觸碰。不會有人了解你有多窒息,也不會有人真的懂你究竟是如何活下來的。

對別人來說再輕易不過的生活,卻是你苦求不得的。你可能想不通究竟哪裡出錯,為什麼偏偏是你遭遇到?你也不明白,這一場痛苦的生命災難,要找誰來為自己討回公道?別人怎麼可以就這樣過著平順的日子,你卻每時每刻都在恐懼的壓迫下,生不如死?

許多人對世界的認識極其貧窄,認為這世界只有善良和光明,無從想像殘忍和虐待的惡行一直存在於某個黑暗角落,不曾終止。

而遭遇殘忍虐待和傷害的生命,對只相信善良和光明存在、排除黑暗和不幸的社會,無言以對。因為一說出口,只會感受到更大的不理解和質疑。

人要能「感同身受」實在太難,對於很難理解的遭逢,人們習慣很快地給予不切實際的建言,和自以為是的評論。

那些不為人知的生命經驗,終究只能孤獨。

這是創傷者的孤獨,及與世界的斷裂。當受苦的生命經驗無法被另一岸的世界所包容,允許有適切的位置存在及發聲時,生命所感受到的憂鬱與沮喪、憤怒及悲痛,就只能被一再證實。甚至,令受創者懷疑自己根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

受創者的經驗是真實的;對他而言、對他的生命來說,創傷經驗實實在在發生過,曾深深撞擊他的生命,致使生命被錯待、錯置,甚至完全遭到破壞。當外在環境的他人及社會過度簡化真實經驗,不在乎真實經驗的存在時,個體創傷的記憶被迫註銷,無以言說。

當人無法表達生命真實有過的經驗時,取而代之的是空白。生命變成零散而片段的空白,再也無法找到與世界連繫的橋梁。

真實的創傷經驗(無論是何種形式的創傷)龐大又沉重,猛然的撞擊讓生命七零八落,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表達、安排幾次心理晤談就可以言盡的?豈是三兩次與朋友、家人的對話分享就可以拋擲的?

所以,創傷的療癒需要耐心,需要溫柔,也需要等待。

越艱難的事,往往越需要時間的寬容和慈悲。

千辛萬苦的療傷歷程中,若是可以感受到一份愛的同在,無疑是受創的人、破碎的心最需要的力量。讓受創的人明白:有人在心疼你的受苦,這不是你的錯;雖然這一切發生在你身上,卻並非意謂,這是你的錯誤所造成的。

你的受傷及受苦,已經夠了,你不需要再賠上所有的人生。

你仍有權利過你要的生活。你有權利找回屬於你的世界,把自己重新擁抱回來。

傷害和虐待,不該發生在任何人身上。你不需要因為惡事發生在你身上,而認同你的生命是不好的。那些人的錯誤,該還給那些人承擔。你甚至不需要勉強自己去原諒或寬容,而是要把原諒和寬容,留給劫後餘生的自己。給予自己一份堅定的承諾--不會認同那些壞的對待和遭遇,也不會持續讓那些記憶綁架你、侵犯你、吞噬你。

打開你的心門和心窗,當你打開你的內在世界,你的內心就不會只是黑暗,而有了光亮。

你不需要外在世界的人認同及憐憫你的處境;而是你對自己的原諒和接納,讓你有了力量,迎接自己生命的新希望。接下來的生命,你已不再被誰勒索和威脅,你將成為自己真正的主人及保護者,離開邪惡和冷漠的角落,不再是它們的俘虜,也不再受它們支配。

這是你超越那些創傷的時刻,創傷並沒有讓你失去自己,沒有讓你變成一個你也不認識的人。

好好成為擁有本質的你,完整擁抱真實自己,是你對那些帶給你創傷的人,最強大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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