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世界真的變了!:10個你必須知道的未來

作者序
聚焦新世界的變動

  去年出版了《國際觀的第一本書》之後,出乎意料地獲得熱烈的迴響。

  有許多高中把該書列為公民課國際關係的教科書,也有許多大學、企業和政府單位,把它列入讀書會的選書。甚至有一位在科技業服務的爸爸告訴我,他和他兒子自己在家裡組了一個小型讀書會,讀那本書。還有一位雜誌記者對我說:「老師,我們注意你這本書很久了。像這樣一本看似冷門的書,居然能在誠品書店人文社會類的排行榜上,維持前十名將近半年的時間,真令人稱奇!」

  我淡淡一笑。其實這些都不是因為我書寫得好,它只是反映出一個現象:一種現代人的焦慮,那種渴望要有國際觀,卻又不知道從何培養起的焦慮。

  面對外在世界快速的變化,許多人都有一種衝動,想把頭探出井外,趕快了解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事,然後為自己找到一個定位,及早擬好因應的策略。日本趨勢大師大前研一前些日子接受台灣《商業周刊》採訪時指出,年輕人應該投資自己,培養三種能力:一是語言與溝通的能力,二是解決問題的能力,三是知道世界在發生什麼事,並對這些事有觀點的能力。所以什麼叫國際觀?大前所說的第三種能力,應該就是對國際觀一個很好的定義。

  二○○八年發生金融海嘯之後,人們開始發現,過去熟悉的世界,好像距離我們愈來愈遠了。美國的金融制度不是世界的表率嗎?美國的各種風險管控模型,不是大家競相學習仿效的對象嗎?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金融危機?外交上也是一樣。美國出兵攻打伊拉克的時候不是理直氣壯的嗎?為什麼後來發現許多情報都是被美國官員誤導的?為什麼在伊拉克根本找不到大型毀滅性武器?九一一恐怖攻擊之後,美國的反恐政策成為大家共同的目標,但是後來為什麼各國在反恐問題上變成各吹各的調?一下子,美國成為大家攻擊或抱怨的對象,扮演領導角色的整個「氣」都沒有了。那麼,誰會冒出來取代美國?「後美國時代」真的來臨了嗎?大家都在猜,都很想知道。

  為了讓國際放心,也讓自己的國人放心,美國從歐巴馬上台後開始,不管是國務卿或總統本人,都把握住每一個機會,在國內或在國外,不斷強調:「美國還是會繼續領導!」但是強調的次數愈多,就愈透露出美國對自己沒有信心。

  當今的國際秩序正處於一個混沌盤整的階段,於是我們發現市面上解讀國際情勢的翻譯書,像雨後春筍般多了起來,所反映的是另一波焦慮:國外寫書的人焦慮,國內則拚命趕著翻譯,因為他們知道台灣讀者也一樣焦慮。

  但是這些翻譯書卻少有我們自己的觀點,讀起來多少有一層隔閡。這就是為什麼我想寫這本書。上一本《國際觀的第一本書》是一本工具書,我把重點擺在「How」,也就是說明「怎麼看」國際政治。而《世界真的變了!》談的是「What」,也就是說明對當前的國際情勢,我們該「看什麼」,而且是對二○○八年至二○○九年世界最新變化的描述。

  從二○○八年到二○○九年,國際局勢有天翻地覆的變化。金融海嘯固然是一個變化,歐巴馬上台後,在外交上改弦更張,對拉丁美洲、對北韓、對伊朗,都是以談判代替對抗。一個新的「外交」時代正逐漸浮現。歐巴馬重視環保(他可以說是美國第一位重視綠色經濟的綠色總統),影響所及也將牽動國際經濟的新發展。天下事往往牽一髮動全身,書中所討論的十個未來,就是我們要掌握的十個大趨勢。

  不過在這當中我們又可以發現一個弔詭:許多人說後美國時代已經來臨,但若果真如此,為什麼美國大選時,國際上要盯著選舉結果看?國外對美國總統大選的認識,往往都超過美國國內人民。如果美國真的已經過氣,又何必如此?歐巴馬上台後,美國的舉手投足,例如專注於打贏阿富汗戰爭、努力改善與敘利亞、與伊朗的關係,以及開始重視環保等等,每一個動作都會輻射出去,影響到國際局勢一連串的發展。這其實都在顯示,美國的領導風格或許有所改變,但超強的地位依然難以撼動。所以讀者會發現,我在這本書中的討論,很多還是從美國開始,這是一個必須面對的現實。

  最後再談一些收集資料的方法。有讀者詢問,國際關係的資料該怎麼收集?其實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不怕沒有資訊,只怕不會整理。以本書為例,我的資料多半來自報紙、網路,以及新聞雜誌。同時為了避免被某一個國家的新聞報導所誤導,我會建議大家去看不同國家的網站對同一個問題的報導。例如今天日本和韓國之間爆發了一個衝突,我們就可以到日本、韓國、美國、中國的網站,從不同角度觀察,交叉檢視,如此方有機會建構出一個比較中性、客觀的觀點(請參考本書附錄二所列的新聞網站)。

  觀察國際情勢一定要持續,這樣才能有時間的縱深,摸得清事件背後的因果與來龍去脈。另外就是要抓住主要的中心議題,例如過去的核武對峙、現在的環保生態,都是時代的中心議題,然後再順著去看各國圍繞著這些議題的互動。我在《國際觀的第一本書》中提到的一些看問題的角度(如達成外交政策目標的四個工具),也是讀者可以遵循的脈絡。

  希望這本小書能帶領讀者對國際關係有進一步的興趣。想要在國際上有競爭力,想要與世界接軌、做個新時代世界村的公民,國際觀的培養絕對是一個must!撰寫普及國際觀的書,對我來說是一種社會啟蒙運動,讓我們一起努力!

 

前言 站在原點看世界

  二○○八年,世界開始變了。

  不是地球停止轉動,而是有點轉得太快,讓人們眼花撩亂,眼前的世界快變得我們都不認識了。

  於是人們開始焦慮,也開始惶恐:到底我們該如何面對一個嶄新的世界?該如何作全新的布局?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必須先理清頭緒,回頭想想,原來的世界是什麼樣子,這樣才能為新的世界勾勒出一個輪廓。

  原來我們所熟悉的世界,從「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冷戰開始」一路看下來(二戰之前的世界,相信熟悉的人也愈來愈少了),就是東、西兩大陣營:西方的民主陣營,以及東方的蘇聯與共產陣營。這就是所謂的兩極體系。

  在這裡先介紹一下所謂「東」與「西」的概念。

  西方人所謂的「東方」,是從歐洲往東看,有近東、中東,再遠一點就是我們這裡遠東。但如果以東方作為張望世界的起點,那就是往西看,剛好反過來,中東地區就成為亞西(亞洲西部)。過去稱共產陣營為東方陣營,就是由西歐往東歐看所得到的圖像。

  如果採用北京的看法,因為中蘇共分裂,所以世界有三塊:西方的資本主義世界、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世界,以及北京認為中國可以出面領導的亞、非、拉「第三世界」。但即便是三個世界,還是只有美國和蘇聯兩個超強,亦即國際體系結構上的兩個「極」。其他國家都或鬆或緊地,圍繞著這兩個極運行。

東西對抗、南北對話的舊世界

  美、蘇兩個超強在劍拔弩張之餘,仍有一些不成文的遊戲規則,也就是都容許對方有勢力範圍:東歐是蘇聯的勢力範圍,加勒比海則是美國的後院,甚至整個美洲,都被認為是美國的地盤。所以過去儘管東歐反蘇聯反得再兇,一九五六年的匈牙利抗暴也好,一九六八年的布拉格之春也好,一九八一年波蘭共黨的宣布戒嚴也好,西方國家都只在外面搖旗吶喊,但都沒有派兵馳援。因為大家知道,遊戲規則一旦破壞,世界秩序將因此崩解。

  美洲也是一樣。美國對其勢力範圍內出現共產政權的容忍極限,就到古巴為止。容忍古巴是因為美國剷除不了卡斯楚,但除了古巴之外,任何一個美洲國家左派想要當權,智利也好,尼加拉瓜也好、格瑞那達也好,門兒都沒有。美國明的暗的都會設法把它拉下來。蘇聯對此也只有乾瞪眼,因為這就是遊戲規則。  至於沒被劃進勢力範圍的地區就是灰色地帶,有機會雙方就各憑本事,設法擴大自己的影響力了。

  如果不從政治外交,而從經濟角度來看,順著赤道攔腰一劃,地球就可分成南北兩塊。赤道以北的國家多半都是比較富裕的已開發國家,所以就被稱為「北方國家」。赤道以南的國家多半都是比較窮的開發中國家,所以又稱為「南方國家」。南方國家認為,國際經濟秩序,包括各種經濟組織與遊戲規則,多為北方國家所壟斷把持,所以要求南北對話,重建國際經濟秩序。南方國家自己也想過要加強彼此的合作,不要老是仰賴北方鼻息,因此才有人提出「南南合作」的說法。

  所以過去的國際政治結構,是「東西對抗」和「南北對話」交織而成。而由於美國在「西方」和「北方」都是最強大的國家,自然也成為非共國家的共主。美國維持國際秩序的方式,是在各地區找一個區域合作伙伴,與他們保持緊密關係,然後讓這些區域國家像土地城隍一樣,負責照顧好當地的秩序。比如過去伊朗發生革命之前,美國在中東地區找的就是伊朗,亞太地區找的是日本,南美找的是巴西等等。

  在美、蘇兩強對抗時期,雖然沒有直接發生衝突,但雙方盟國發動的區域戰爭倒是屢見不鮮。越戰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越戰時,北越背後的支持者是蘇聯和中共,南越背後的支持者是美國,所以才有人稱這場戰爭是「代理人戰爭」:由南越和北越分別代理美國和蘇聯對抗。西方曾有漫畫家用偶戲來描述越戰:美國手上套的戲偶是越南,蘇聯手上套的是北越,然後在那兒很起勁地比劃。

  所以在那段時期,要了解國際局勢很簡單,什麼事都只要把「美蘇對抗」的大框架往上一套,大概就可看出一些端倪,而且八九不離十。這就是我們所熟悉的世界。二次大戰之後的四、五十年間,世界的局勢大概就是這樣。很安定、很單純,也讓人很放心,因為我們大致上都看得懂周遭發生的事,也大概都知道該怎麼因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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