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第十九層地獄

Section 1 蔣道裡

從來沒有好好的寫過一本書,一直覺得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公諸於世。過去的幾個出版品都是被迫發表:《懸崖邊的貴族》是口述的皮膚表面,為的是紀念父親逝世十週年(回想起來,個人覺得是母親被出版社以父親之名誘拐。而當時還不成熟的兒子們,也呆呆的上了別人的船);《懸崖下的小道》是片段的肌肉,出版的初衷是幫一位只想做文化的朋友;《蔣道設計》是長得不長不短的頭髮,為的是讓亞洲大學有多點知名度。

沒有一次,是由內到外的完整陳述自己的價值—因為都不是以「出書」為最終的設計品。雖然之前的出版品多少有一些正面的迴響。但都沒有我所認可的閱讀價值:張殿文先生寫的是「商業的芭樂書」,為的是他自己的名氣;行人文化是把我包裝得很文化,但少了我的不拘;天下文化的《蔣道設計》,基本上是我寫的講義,讀者應是學生,而不是對市場。他們與我各自抱著不同的鬼胎而謀合,藉由出版來達到自己的利益。

所以一直覺得,對於認同我的人有所愧疚,也認知到,是時候對累積至今的覺悟,做出人生的第一次交代。不想,再藉由他人來解析我、詮釋我、包裝我。所以,希望可以用自己講自己的方式勾勒出我道裡的風貌,讓想要靠近的人知道會惹上什麼腥味—一種地獄中才有的真實平凡味。 

在狗叫、鳥鳴、小孩玩樂、哭鬧、回信、做家事、撰寫報告、打電話……等等所交織的縫隙中,一字一句的譜出了我眼中的地獄。它不存在於句點後,而是在文字間。這不容易被發現的第十九層地獄,就是我存活的空間…… 


蔣笑生風

不論是東方或是西方筆者所描述的地獄,都盡量的在視覺上勾勒出終極處罰。雖然定義的刑罰各有不同,但卻都以「不斷的」「重複著」「無聊的」與「無奈的」四種感覺來詮釋可怕。似乎,恐怖刑罰的震撼力並無法創造實際的嚇阻作用,所以,只好以人類最深層的「抗拒」來提升恐懼的等級。把地獄的恐怖之處重疊後,就會理出,人在本質上對深層恐怖的定義是重複做一樣的事情,而不是面對未知的痛苦。 

以此為基準反觀我現在的生活,不難發現,我已活在地獄中。每天,不斷的重複著因為責任所產生的無聊,並無奈的接受每天的「行程」有八○%是相同的。過去五年,每天五點半到六點起床,六點二十五分前清理完狗的大小便,並餵好牠們。在有限的時間中,不時,還要無奈的面對天氣轉冷時的肚子不適與不定時的集體破壞。六點半叫小孩子起床,六點四十分再次回到狗的房間與牠們玩耍,以避免打掃阿姨六點四十五分進家門時,狗的狂叫嚇跑了早晨應有的寧靜。六點五十分開始編女兒的頭髮,六點五十五分餵小孩吃中藥。七點準時出門。 

七點十五分前,通常都是在轉角的早餐店大眼瞪小眼的吃早飯。我的盤中物不是肉鬆乳酪餅,就是全麥的火腿蛋。七點二十分上車,七點半左右送小孩到達校門口。這樣,我就可以避開車潮聚集的時間,在八點前,出現在公司樓上的咖啡廳。這是一天中,第一段我可以輕鬆「想」事情的時候。不論是發想、寫作或是交流,都可能在九點半前發生。 

一旦踏進辦公室,我就不完全屬於自己,而是被客戶、員工、媒體、朋友與自己分割著。往往還不知道要喘息時,就已經到了我的下班時間:下午兩點。可能是多年的習慣所產生的安全感作祟,一旦離開公司,就想要盡快回家。只要路上沒有碰到事故(到目前都還沒碰過),兩點四十五分前,一定可以踏進家門,然後就會迫不及待的換下上班的武裝,穿上自在的休閒。在三點時,我的每一天會自動的進入第二階段的規律。 

三點十五分,當小孩結束午睡時,在書桌上就會攤好該做的功課。也因為平常就過著規律的生活,所以鮮少需要告訴小孩寫功課的時間到了。這時,我會利用他們寫功課的時間,帶狗散步。一次三十到四十分鐘,總計兩次,九隻狗。剩下的一天,就按照習慣:下午五點半買晚飯,晚上六點半吃晚飯,八點前小孩子要洗好澡,九點半前上床……再清一次狗房間後,我可以在十點時,享受第二段的工作時間。And depending on the workload,I usually could get to bed between 23:00 and 02:00。一年中,減掉出國度假的時間,至少有三百四十天是過著一樣的生活(週末也一樣,只是把工作時間轉換成陪小孩的時間)。如果重複與不斷的從事無聊的規律動作是一種恐怖,那我在地獄中已活了五年的光陰。 

這種苦行生活不是命運安排的,而是我自己所設計的──更精確的說法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我自由意識下選擇後的結果。其實,每一個人都應該有著相同的「地獄進行式」。因為人的成熟是需要時間與經驗堆疊的。在過程中,絕對會因為一時的方便,剎那的享受,轉眼的快感……而做出後果無窮的錯誤決定。只是,因為自私的本性,九○%的時候,人會用選擇性的承擔來面對自找的業。只要能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就會看不到該負責的事,也就有解放自己的空間。不論成家或是立業,在血淚汗蒸發的過程中,有太多的痛苦是不想去面對的。但不想並不代表有選擇權。人生討厭之處就是,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躲一時,早晚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而且,這個定律是不分尊卑、老少與男女的。 

隨著心智的成熟,背著越來越重的十字架過活會成為習慣。在時間與經驗堆疊的縫隙中體悟到:當不能享受時,就承受;到不能承受時,就忍受;而不能忍受時,就接受。一旦學會平心的接受人生十字架,就會找到在地獄進行式中享受業的方法。所以,人不應該以未來式定義地獄,反而應該用非選擇性的責任感,以現在進行式來擁抱地獄。在小孩轉大人的切割點上,我也曾經迷惑,也痛苦的不想面對,但看著身旁熟睡的小白兔們,不免自許有足夠的能力讓他們在叢林中建構自己的世界。要有對抗世界的實力,首先,就要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不完美,並實際的承受自找的業,才能蛻變。 

多少次,在高階老闆、平階丈夫與低階父親的轉換上,出現了精神上的斷線。不自主的用營運公司的方式管理家庭,用處理家庭的方式運作公司。在公私不分的狀況下,硬把天秤的兩端合而為一。為的,只是自己的方便。忘記了,在這麼多頂的帽子下,重要的不是扮演角色的視線,而是當時腳邊的細節。過去,會怨天,想著如果沒有小孩,怎麼會這麼不自由;如果同仁有我八成的功力,公司會多賺錢;也會質疑,如果不姓蔣,會少多少無聊事……現在,卻知足,了解如果沒有成家,心智與價值不會被導正;沒有各補其短的夥伴,事業不可能站穩腳步;甚至,因為姓蔣所招攬的麻煩反而是成就我革命性格的主因。以當下的笑面對過去的風與未來的勢,讓我,不再需要追求強大。當強大成為生命中的配角時,獨大也不再重要。這時,反而可以從簡單中體驗不平凡的滿足感。 


Section 2 就講蔣

蔣一姓在中國近代史的地位是獨特的,也是未定型的。隨著先人日記的公布,史實秘密的公開和掌權時代的遠離,所有對中國歷史與臺灣歷史有興趣和熱愛的人,都可以批蔣,最基本的也能講蔣。唯一,不能講蔣的,反而是蔣家的後代。 
我曾試著講蔣,結果引來繼續利用「蔣」的人批判我忘本,招來持續打「蔣」的人鼓勵我投明。但我想做的,不過是客觀的檢視蔣的價值。不希望,也不期望搭上蔣姓所殘餘的政治光環來讓自己的生活更好(以一個商人來說,如果大喊中華民國萬歲、臺獨萬歲或是共產主義萬歲可以讓我的生意更好、生活更優,我會毫不遲疑的吶喊。但事實上,這是不切實際的,所以,我一直沒有政治立場。)但當時所掀起的波浪,卻是我難以承受的。 
現在,我不再講四代前的蔣。反而,積極的探討現在的蔣。藉由同事、朋友和自己的觀點,拼湊出另一種面向的「蔣」。也許,藉由這一個較新鮮的蔣,可以用近代一點的價值濾鏡反觀充滿古意的蔣。 

【講蔣老闆】Eva / DEM CID PM

剛為人母的一位小朋友。相處了一陣子,也感覺到,她人生的路會因為心軟而不好走。但,凡是點出的錯,她都會改;講過的邏輯,她都會悟。最近,連報告排版,都開始往專業編輯靠攏。她,已經是橙果設計重要的資源。未來,有她在,會讓我放得更輕鬆。

在公司欠老闆錢 「老闆,關於這次提案的設計,您覺得哪款好?」 「老闆,關於這個Slogan,您覺得哪款好?」 「老闆,客戶提到他現在面臨的通路問題是……您覺得我們建議的解套方式怎麼樣?」 有一陣子在公司,每請示老闆一個我們已思考過解答選項的問題,老闆都會說:「這個設計應該再加點某某感覺,好!五萬。」 「不能兼顧這兩個特點,精簡的把句子表達出來嗎?十萬。」 「要我幫你解這個問題。八萬。」 「你們總共欠我二十三萬了,你們!」 於是我們在公司領老闆薪水,也欠老闆錢。我們都懂重點在於欠錢要還。而還的方式,就是更努力把設計做得更好,把思維理得更清楚,把提案想得更盡善盡美,於是……有一天能在他面前漂漂亮亮的把債還清,當然是在他認可之下。 這是一種蔣式的表達與鼓勵。 還有一年的尾牙,老闆在各個角落拉住每一個人喝一杯酒、講一段話。

對於每天被事情瘋狂追趕的他來說,我曾經默默的懷疑,會不會只是一段客套的鼓勵或安撫?!但我整個錯了。老闆的開場白就讓我掉下了淚,他切中的點出了我那一年來忙得暈頭轉向與官方打交道的案子,說:「妳的問題是……妳就一個人蒙著頭幹,應該要知道有問題,有公司還有老闆會扛著。」邊擦眼淚我心想……這段話五十萬…… 這又是另外一種蔣式的表達與支持。 我想除了我們、客戶,很多人都曾經見識到蔣先生在各種觀點上獨到、精闢的眼光與見解;但是只有員工能感受到他對待我們每一個人獨有的態度與細微的關心。在公司這些年來,我不敢說有幾次能真正把欠債還清,但我知道,我會持續在公司欠老闆錢,並且拿出熱情繼續還債。


【講蔣朋友】許調謀 / 薇閣精品旅館‧鼎固力建設 董事長

許董是我朋友中最奇怪的一個人。有錢卻捨不得花,有閒卻捨不得用,有權卻捨不得使……所以一直想不透,他這麼辛苦要幹嘛?「幹」這個字,可以完全的形容我們的關係。我很幹他小氣,他很幹我很貴;我很幹他博學,他很幹我多聞;他以提供「幹」的場所為業,我卻是以「幹」人為生。不過,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互「幹」。

因為,相處時,對他的尊敬已不可抹滅。所以老大哥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做(他一定都會幫我先想,所以我完全不需要擔心被出賣)。 

我想友柏會認為我是他的朋友,主要的原因是我認為他是我的朋友。除此之外就是他在書中說的:「我的朋友大多大我八歲以上。」但這也讓我想到網路上的一個對世界上最遙遠距離的解釋:我們倆一起出門去買蘋果,你買的是蘋果四代,我買的是四袋蘋果。 這種幾乎是世代差距上的弔詭,我們在一起時,他得接受我過早的更年期;哼!我得忍受他過晚的叛逆期。 和友柏做朋友這麼多年,一直都是輕輕鬆鬆非常隨性的,但突然要我講蔣友柏這個人,真的不知如何「蔣」起。

在一起打屁很容易,要講還真的很難「蔣」。 多年前第一次和友柏見面後的感覺就是:這麼帥的人怎麼還有腦袋?後來我更發現在他做設計工作的歷程當中,要甩掉的不只是臉蛋,還有血統。這樣的弔詭就像那ABC加混血的外型下,要不是對他有了解,否則他寫的一手好文章都好像不是他親自寫的一樣。 正如友柏自己在書中說的:「設計是一種透過產品附加價值或提升產品賣相的新型態獲利模式。」果真如此,那麼就友柏這個「產品」來說,他一生下來,就已經被「設計」了。

因為不管他自己喜不喜歡,他已經擁有一個近代史詩般的貴族血統,和現代時尚版的帥氣外型。但先別高興,因為大家都會不免認為:「這樣的貴族第四代還會做出什麼好事來?」所以我認為,他被命運設計了! 張愛玲說的:「要富過三代才懂得如何吃穿。」所以友柏這樣的貴族背景對一個崇尚時尚奢華的設計趨勢來說應該是有利的,但偏偏他個人童心未泯加上誠實直接的性格,所以他把薇閣的早餐廳設計成一個充滿童趣的迷宮,把商務房通道設計成單行道,把保險套架設計成「有水最好」的水滴造型;所以當我說「我賣的是香甜圓滿的愛情」時,他說薇閣是「高級炮館」;當一大堆人假惺惺說要給年輕人一個機會時,他說:「三十歲以下的人我不用。」 他雖然不是設計本科出身,但求知慾比性慾強很多(壹周刊的記者多年來毫無所獲就可以印證)。

我常告訴也是學設計的女兒說:「畢業後,我們在職場學的東西是千百倍於學校所學。」這樣的實境,完全在友柏身上得到印證。在他多年來每個禮拜從不間斷的寄給我全世界最新設計訊息中(他稱作weekly picks),就可以得知他在自己稱作「人類文明的大圖書館中」的「surfing」量有多大。他像海綿般瘋狂吸收現代資訊的精神,常讓同為忙碌老闆的我為之動容(但也有一個可能:他太閒了)。 這樣的學習也讓他在設計的領域中進步得很快,有一次他和我一起參加一個墓園行銷設計的討論,在休息的時候他去廁所小便,一衝出廁所,拉鍊都還沒拉好就告訴我,他已經想好墓園的電視廣告要怎麼拍了,他這種撇一泡尿的時間就可以想好一個廣告腳本的功夫,真的會把作七步詩的曹植活活比下去。 他是我朋友中最誠實的一位,我發現這也是他反應很快的原因之一。

因為,誠實的人在想東西或回答別人的話時,老天會賜給他不假修飾直接回答的搶答按鈕,但我想這也是他經常被公幹或「婊」起來的主要原因,說真的,我和大多數人真的都會很喜歡這種「白木怡言」的怪咖。 他完全沒有貴族或公子哥兒的傲氣,有一次他公司一位很高階的主管離職,要離開臺灣回美國之前給我打了一個辭行的電話,在電話中,他對橙果及友柏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大家常說:「從離職員工的口中可以了解一位老闆。」以這個標準來說,友柏是非常可以的(但還有一個可能性:薪水被扣住還沒領完)。

此外,在言談中,他有很多「哥安四聲」的開頭語或「去吃大便」的結論,他所要表達的,絕對不是一個賣百達翡麗的形象,他的生活其實更接近一家賣平價手錶的「婊」店。

 他有一件令壹週刊非常不諒解而且很生氣的事:他的家庭觀念很重,而且生活太正常太無趣。長期跟拍他就像Discovery跟拍小白兔一樣的無趣。在現代時尚男女都競相攻陷情慾山頭的時候,友柏一直像一個固守山腳下、性能力有問題的尖兵,真的是「白木」依山盡,「黃河」入海流!現在就等純潔的小白兔發情,否則別說壹週刊,連薇閣都會倒閉了! 如果你還在叛逆期,或甚至你已經過了更年期,無論你講道理或不講道理,不管你有沒有用iPhone 4,你都應該聽聽這個nobles 4「蔣道理」。 


Section 3 蔣講武功
看到這麼多不凡的人談一個煩人,不免質疑,到底自己是如何贏得他們的批評與信任?與我有相同背景的人不多,但還找得到。有類似人生經歷的不少,只是多數沒被報導出來。那是什麼讓我有些許的不同?我雖也相信個體的獨特性是人生在世最有價值的資產,但卻不解為何我「比較」幸運?每次要跌入懸崖時都有貴人出現,以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提我一把、踹我一腳、抱我一下……讓我又有機會繼續修行。既然人生的過程是天定的,那就只能從行動與思想上解剖自己。找出,讓fat lady在我旁邊的四葉幸運草在哪兒?如何來的? 

我的幸運草,就是小說與漫畫。在加拿大的時候,父親為了要培養我中文閱讀的習慣,特別從臺灣運來一箱箱的武俠小說與漫畫。在六親不熟的冰天雪地中,這些跨時空的英雄們撫慰了孤獨寂寞的心。那時,就有一個想法:如果我可以練成絕世武功,就可以獨霸武林。又何須勉強自己好讓紅塵接受呢?在武俠小說的世界裡,實力代表了一切。如果能做到「獨孤求敗」的境界,遍地橫行也會成為流史佳話。潛移默化中,我接受了武俠小說中的俠義與漫畫裡的叛逆。這兩點,讓我在後來的人生中找到自己的人生位置。 

本就深植心中的俠義與叛逆,又在外力的催化下,變得更加鞏固。回到臺灣後,深刻的體驗了大環境對蔣家的不齒、批判、利誘、利用……與小環境所造成「大家庭」的假面、無情、不合理……所以自然的以俠義自許,用叛逆自護。在自危時,首先要做的,不是反擊,而是檢視自己所有的一切,先自廢不需要的包袱,以便更快速的成長。自廢,不是拋棄自己,而是清楚的喊出不願再對不實不公的「必須」做出任何妥協。我蛻變的起始,不是美好的人創時勢,而是悲慘的現實逼人。 

還記得,在創業時,家人有試著介紹一些過去的「人脈」。希望可以請一些長輩們稍微伸出援手,讓事業有一個head start。但所有必須再次介紹的「長輩」們(其實就算是很熟的長輩也一樣),不論是否還有權勢,都以不方便與時候未到為我關上門。這時,如果照著舊時學習的武功,我會以倫理道德、長幼有序為優先考量,摸著鼻子接受這理所當然的後果。人情冷暖本就是這麼一回事,沒有immediate利用價值的小朋友,就是一種包袱。何況,這個小孩子顯赫的背景很有可能與長輩們不可告人的秘密相結合。幫他,有可能是自掘墳墓。但眼角明明看見這些「長輩」們的親友們還是遵照傳統的在天堂門內吃香喝辣,卻硬要規範我這個外人只能隔著門餓肚聞香,實在是難以接受。 

貴族,就算是已經落魄,還是有著一定的自傲。自傲中多少會帶著一定比例的自信。這些剩餘的自信讓還幼稚的我堅信,門會再次的為我而開。不論是應門而開,還是破門而入,結果都會是一樣的。但要一個已身無分文的過去產物靠自己打破這一道道關閉的門,就只能破釜沉舟。破釜:就像武俠小說中的英雄們,用不可能的方式,修成絕世武功,並在過程中,找到交命的同志。沉舟:就如同漫畫裡的主角,以堅定的信念永在絕處逢生。不過,故事與現實畢竟是不同的,在現實中練武,賭的是命;在現實中修氣,搏的是運。要不是祖宗有餘蔭,我也不會命大到可以自成一格,運好到可以圍地自封。這自封自成,就是我的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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