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閱 1/2

什麼樣的禮物可以拯救你的人生?

第十一章 
活過今天,明天就自由了——絕望的牢籠

在奧斯威辛集中營,我被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纏著不放:「有人知道瑪格達和我在這裡嗎?」任何一種答案都指向絕望。如果有人知道卻不伸出援手,那我的生命還有什麼價值?如果沒人知道,那我們怎麼有出去的一天?

當絕望襲來,我就會回想起當初在被送去囚禁的路上,母親在漆黑、擁擠的牛車裡是怎麼跟我說的:「我們不知道要去哪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只要記住一點:沒人能奪走裝進妳腦袋裡的東西。」

在集中營漫長、可怕的日日夜夜裡,我會選擇要在腦袋裡裝些什麼。我會想想男友艾瑞克,想想我們的戀情是如何在戰火中點燃,想想我們會如何在河邊野餐,一邊吃著我母親做的美味炸雞和馬鈴薯沙拉,一邊規畫著未來。我會回想起被迫離家之前,我穿著父親做的禮服與艾瑞克共舞——我是如何試穿那件禮服、確定可以穿著它跳舞,確保我跳起舞來裙襬會旋轉,而艾瑞克的手就靠在細細的麂皮皮帶上,扶著我的腰。我會回想起被送離磚廠時,艾瑞克最後對我說的話:「我永遠不會忘記妳的眼睛,不會忘記妳的小手。」我會想像我們的重逢,想像我們如何欣喜若狂、如釋重負地投向彼此的懷抱。這些遐想就像燭光,而我秉燭度過最黑暗的時刻。想像這些畫面不會將恐懼一筆勾銷,不會把我的父母還來,不會減輕我的喪親之痛,也不會掃除步步進逼的威脅,但有助於我跳脫當下的處境,冷眼看待飢餓與酷刑,勾勒出一個有愛人的明天。我是活在人間地獄中沒錯,但那只是一時的,總有熬過去的一天。

「希望」真的攸關生死。在奧斯威辛集中營,我結識了一名年輕女子,她確信集中營在聖誕節前就會獲得解放。她看到新來的囚犯越來越少,又聽到傳言說德軍損失慘重,於是哄自己過不了幾週就自由了。但聖誕節來了又走,沒人來解放集中營。聖誕節次日,我這位朋友就死了。是希望支撐她活下去,一旦希望破滅,她也就活不下去了。

.活下去是一場太艱鉅的苦戰.

事隔七十多年,我的第一本書《抉擇》上市幾個月後,在拉霍亞的一間醫院,我想起那位朋友的事。數十年來,我都夢想著最終能把我的療傷故事寫下來,鼓勵世人展開及堅持走在邁向自由的旅途上。出書之後發生了許多不可思議、激勵人心的事—我每天都收到令人動容的讀者來信、研討會和特殊活動的演講邀約,以及國際媒體的訪談邀請。

在一個令人期待的日子裡,狄帕克.喬普拉邀我參加他主持的臉書直播活動,地點在卡爾斯巴德的喬普拉中心。我興奮極了,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和感覺起來都在最佳狀態,我約了美髮師和化妝師。把我最愛的設計師套裝燙好,努力忽略胃裡傳來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像我在集中營裡餓到肚子痛的時候。我一邊化妝,一邊跟我的肚子說:「別吵,我現在很忙!」

活動當天,我早早起床,仔細穿好衣服。對著鏡子調整套裝外套時,我想像家父看著我,我笑著對他說:「瞧瞧現在的我!」但當朋友接我去喬普拉中心時,只見我彎著身體,努力壓下一波劇烈的胃痛。朋友說:「我不要載妳去活動現場,我要載妳去醫院。」我聽不進去。「我花了兩天準備欸!」我咬牙切齒地說:「我要去喬普拉中心。」她盡可能把車開得快一點,我們抵達時,我急急忙忙地進去,勉強跟狄帕克和他太太打招呼,就躲進廁所跪在地上了。我扶著馬桶邊緣,深怕吐得一地都是,害自己丟臉,接著我就痛得昏過去了。接下來,我知道的就是狄帕克扶著我的手臂,將我帶回車上並直接送我到醫院,醫生發現我的小腸有一部分打結了,必須立刻動手術切除才行,醫生說:「要是再晚個一小時,妳就沒命了。」

動完手術幾小時後,我從昏沉中醒來,全身上下還麻麻的。護士告訴我,我是她們在手術室裡見過最高雅的病患了。顯然,我的妝容還很完美。

我不覺得高雅,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無助的嬰兒—被藥物麻得神志不清,對周遭一切茫然不解,無法在沒人協助下移動。如果想上廁所,我必須按下一個按鈕,然後焦急地等護士或醫生助理過來帶我。我覺得自己人不像人,感覺自己只剩一些基本需求—餓了、渴了、想上廁所了。而且,這些需求無法自理。

最糟的是被插了一根管子的我沒辦法說話,既無助又不能出聲的處境勾起太多可怕的回憶。我抓著那根管子,想把它扯掉。護士擔心我會害自己窒息,就把我的雙手綁住。這下子我真的嚇壞了,無法忍受行動受限,過去的創傷讓我產生不自主的身體反應,亦即創傷後壓力症候群的症狀,密閉空間或任何限制住我的東西都會引起恐慌。被綁在醫院裡說不出話來,讓我覺得活下去是一場太艱鉅的苦戰。

打從動手術以來,我三個美麗的孩子—瑪麗安妮、奧黛莉和約翰就守在我身邊,不厭其煩地替我發言,確保藥物調整到能讓我盡量保持清醒的劑量,還幫我抹上我最愛的香奈兒乳液,甚至連孫子和孫女們都來看我了,他們把我照顧得那麼好,做盡一切來維護我的尊嚴和舒適,但我身上連了那麼多部機器,我還有不靠他們、生活自理的一天嗎?如果不能好好活,那我也不想繼續呼吸。等雙手一被鬆開,我就打手勢要瑪麗安妮拿紙筆過來,並在紙上潦草寫下:我寧願死。

他們跟我保證,時候到了就會讓我走,瑪麗安妮還把我寫的字條收好。他們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我「現在」就想死。那天稍晚,心肺科醫生麥克考爾來巡病房,說我看起來狀況很好,保證第二天就會拆管。孩子們笑著親親我說:「看吧,媽,妳會好起來的。」漫長的午後時光一分一秒過去,監控螢幕和維生機器圍繞著我嗶嗶響,我努力說服自己:這是一時的,我撐得過去。我不知打盹了幾次又醒過來幾次,度過了一個不安的無盡長夜。太陽升起,我終究撐過來了,那天就要拆管了。

「這是一時的。」我一邊反覆告訴自己,一邊等待麥克考爾醫生來拆管。但當醫生來巡病房時,卻頓了一下並確認筆記,接著嘆口氣說:「我想我們還得再等一天。」我沒辦法發出聲音,跟他說我連一天都等不下去。但他渾然不知我有多想放棄,只是投以一個安慰的笑容,就去巡其他病房了。

.我不再想死,我想活.

那天夜裡,我把身體縮成一團,將世界擋在外面。我心想:「這是不是終於放下一切的感覺呢?」接著,我聽到心裡的聲音說:「妳在集中營都辦到了,現在也辦得到。」我是有選擇的,我可以選擇屈服和放棄,也可以選擇希望。此時,我全身上下湧起一股煥然一新的感受,感覺三個世代的人——兒女、孫兒女和曾孫——合力把我支撐起來。我想起奧黛莉出生之後,瑪麗安妮來醫院看我時雀躍吶喊:「我有妹妹了!我有妹妹了!」約翰小時候的障礙教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絕不放棄。琳希當上媽媽時一臉容光煥發。曾孫海爾發出甜甜的嗓音叫我「寶貝奶奶」。大衛兩、三歲時拉起上衣喊著「親我!親我!」讓我親他肚臍。青春期的喬登在朋友面前一副耍酷的模樣,到了就寢時間卻要喝一杯蜂蜜熱牛奶。瑞秋美麗的眼睛一邊望著我,一邊按摩我的腳。我得活下去,因為我還想看見這一雙雙眼眸!我感受到他們與生命給予的禮物。疼痛和疲倦並未消失,但四肢和心臟都活了起來,頓時領悟到自己的助人大業還沒完成,在這個地球上還有更多想做的事。

時候到了就是時候到了,什麼時候死由不得我們。但我不再想死,我想活。

第二天,醫生來了,管子也拆掉了。奧黛莉扶我沿著走道走一走,護士們夾道為我歡呼、鼓掌,見我無論拖著多少設備都要下床走一走,她們看得歎為觀止。不出一星期,我就回家了。當我被綁在病床上選擇希望時,還不知道一年後歐普拉會寄信過來,說她讀了我的書,想在節目上訪問我。

我們永遠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希望」不是用來粉飾痛苦的白漆,而是對好奇的投資;「希望」是體認到現在放棄就永遠看不到接下來會怎麼樣了。

我本來以為人生中沒有比我懷上頭胎時更快樂的事了。醫生建議我終止妊娠,他怕我身體不夠強壯,生不出健康的寶寶或承受不了分娩的艱辛。但從診間看診出來後,我卻蹦蹦跳跳地穿過大街小巷,藏不住內心的喜悅。在歷經那麼多磨難和無謂的死亡之後,我竟然能將一個小生命帶到這世上。我用大吃黑麥吐司和德式馬鈴薯麵疙瘩來慶祝,對著自己在商店櫥窗裡的倒影咧嘴笑。

選擇希望影響到我每天關注的東西。

打從瑪麗安妮出生以來的數十年,我得到很多、失去很多,這一切都讓我知道自己擁有多少東西、教我擁抱珍貴的每一刻,不要等待別人的允許或認可。這一切也都再再提醒我:選擇希望就是選擇生命。

希望不保證未來會發生什麼。打從戰時以來,我一直有脊椎側彎的問題,使肺臟被推得越來越靠近心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心臟病發,或哪天醒來就不能呼吸了。但選擇希望影響到我每天關注的東西。我的想法可以很年輕,我可以選擇做什麼事把生活填滿熱情—只要還跳得動就繼續跳舞、踢高踢腿、重讀對我來講很有意義的書籍、看電影、聽歌劇、欣賞舞臺劇、品嘗美食和接觸高級時尚、跟正直善良的人共處、謹記失去與創傷不代表再也不能把人生活好活滿。

.希望是放大版的好奇心.

旁人說:「妳親眼見過世上最大的惡行。當這個世界依舊存在大屠殺的行為,有這麼多證據證明這個世界沒有希望,妳怎麼還能抱持希望?」在惡劣的現實面前質問希望如何可能,這是將希望和理想主義混為一談。理想主義是你期望人生中的一切都很公平、很美好或很容易,這是一種防衛機制,就像否認或妄想一樣。

親愛的,不要用巧克力裹住大蒜,這樣不好吃。同理,否認現實或將現實裹上糖衣,都不會讓你嘗到自由的滋味。「希望」不是分散對黑暗的注意力,而是與黑暗正面交鋒。

我開始著手寫這本書不久後,偶然看到班傑明.費倫茨的一場電視訪談。起訴納粹戰犯的紐倫堡大審堪稱史上最大宗刑事審判案,九十九歲高齡的費倫茨則是紐倫堡大審最後一位還在世的檢察官。當時他只有二十七歲,身為羅馬尼亞猶太移民之子,二戰期間於美軍服役,參與過諾曼第登陸行動和突出部之役。而後在各個集中營獲得解放時,被派去收集證據。親眼所見的一切令他心靈受創,發誓再也不回德國。

他回到紐約的家,準備展開執法生涯,這時又被招募到柏林,調查納粹的辦公室和檔案室,好為紐倫堡戰犯審判的起訴提供證據。整理納粹的資料時,他發現特別行動隊寫的報告。特別行動隊是親衛隊部署的殺人突擊隊,報告中列出在納粹占領的歐洲遭到冷血射殺的男女老幼,地點遍布各個村鎮。費倫茨計算了死亡人數:超過一百萬人在家中遭到殺害,屍體埋在亂葬崗。

費倫茨說:「事隔七十一年,我還是覺得反胃。」

希望是放大版的好奇心。

這就是希望登場的地方——如果費倫茨堅持抱著理想主義,就會設法忘記令人痛苦的真相,或是把真相埋葬在一廂情願的想法中,哄自己說戰爭已經結束了,世界現在變得更好了,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如果費倫茨迷失在絕望中,他則會說:「人性何其醜陋,做什麼都沒用。」但費倫茨選擇的是希望。他決心盡一己之力落實法律的制裁,阻止類似的罪行再次發生。在特別行動隊的案件中被任命為首席檢察官,當時他只有二十七歲,是人生第一場的審判。

他活了將近一世紀,至今持續為和平與社會正義發聲。

「不氣餒是需要勇氣的。」他說。但他提醒我們周遭都有進步和改變在發生,而且沒有什麼新鮮事是在以前發生的。

最近,我在聖塔菲牧場區演講時想起了他的話。聖塔菲牧場區位於加州聖地牙哥北邊,從前是一個種族隔離社區,猶太人不久前還不被允許住在這裡。如今,居民卻在慶祝聖塔菲牧場區迎來第一位哈巴德拉比的第十五週年。

若是認定一件事不可能或沒有希望,那結果真的就會如你所想。若是採取行動,誰曉得結果會怎樣?希望是樂於開發內在的光源,並將光芒照在最黑暗的地方。

希望是就我所知最大膽的想像行動。

 

.只要活過今天,明天就自由了.

到處都是絕望的種子。

我從集中營和共產歐洲活了下來,來到美國這塊自由的土地,並在巴爾的摩的工廠工作,不料這裡連廁所和飲水機都分種族。我逃離了仇恨與偏見,只發現更多的偏見與仇恨。

我開始寫這本書幾個月後,在逾越節(猶太教慶祝解放的節日)最後一天,一名持槍男子走進聖地牙哥的一間猶太教正統派教堂,開槍奪走一名信眾的性命,事發地點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他說:「我只是想保護我的國家不被猶太人入侵。」幾個月後,在我之前居住的德州艾爾帕索,一名年輕白人男子在白人優越主義的反移民謀殺行動中,於沃爾瑪商場射殺了二十二個人。難道我父母的死是為了讓歷史重演嗎?

我永遠忘不了多年前在艾爾帕索的大學課堂上,教授問:「你們有多少人知道奧斯威辛集中營?」全場至少有兩百人,但只有五名學生舉手,我的胃一陣翻攪。

無知是希望的敵人,也是希望的催化劑。

我有幸見到聖地牙哥猶太教堂槍擊案的一位倖存者,我們在他上大學前幾週見面。這位倖存者生於以色列,九歲時全家移民到美國。他的父母不算虔誠的教徒,但他和父親最近開始會在每週六上猶太教堂,因為他覺得上教堂有助思考、重新出發、打起精神,反省一下這星期有什麼做錯和做對的地方。發生槍擊案的那天上午,他正考慮要上哪一所大學。當他父親在藏經閣聽妥拉經誦讀時,他坐在教堂的前廳,那是他最愛的禱告和沉思地點,此時,眼角瞥見一名男子進入教堂,然後槍尖一閃、子彈飛竄,一名女子倒在地上。他本能地告訴自己:「快跑!」接著一躍而起拔腿狂奔,但那名持槍歹徒注意到他,追過來吼道:「王八蛋,你敢跑!」他找到一個空房間,躲進一張木頭書桌下,整個人緊靠著桌子。持槍歹徒的腳步聲來到門口,我這位年輕朋友屏住呼吸。不久後,腳步聲離開了,我的朋友還是緊挨著桌子,不敢動也不敢呼吸。躲著躲著,父親過來找他,安撫他說持槍歹徒已經跑了,但他還是僵在書桌底下。

「我要以求生者對求生者的姿態跟你說話。這次經驗永遠都會跟著你。」我告訴他,不時閃現的回憶和恐慌的感覺通常不會消失,但所謂的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不是一種異常的疾病,而是人對失去、暴力和悲劇的正常反應。雖然永遠無法克服那天親眼目睹的畫面,但他可以學著釋懷,甚至善用那次經驗,因為人生中的一切都能為我們所用——用來推動成長。

這就是我為你獻上的希望。你也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喪命,甚至可能有想死的時候,但你沒死。「希望」是一種堅定的信念,相信自己熬過去是為了當別人的好榜樣,成為自由的使者,當一個致力於完成使命的人,著眼於依然擁有的東西,而不是已經失去的東西。人總是有事可做的。

我的阿姨瑪蒂達活到一百歲,每天早晨醒來都說:「事情可能更糟,也可能更好。」這就是她開始一天的方式。我九十二歲了,多數日子裡,我一醒來就覺得身體的哪個部位在痛,這是老化的一部分、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脊椎側彎、肺臟受損的人活著就是這樣。無病無痛的那天就是我死掉的那天。

「希望」不會粉飾或掩蓋現實,它告訴我們人生充滿黑暗與磨難,然而,只要活過今天,明天就自由了。

 

【BOX】解開絕望之鑰

一、不要為大蒜裹上巧克力:把希望和理想主義混為一談是個誘人的想法,但理想主義只是一種否認的形式、避免和痛苦正面對決的方式,韌性與自由並非來自假裝不痛。聽聽你是怎麼談自己的逆境或傷痛的:「沒事的」「沒那麼糟」「其他人還更慘,我沒什麼好抱怨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有痛苦就沒有榮耀!」下次聽到自己用淡化、妄想或否認的語言,不妨試著換成:「我的心真的很痛,但那只是一時的。」提醒自己:「以前我也熬過了別的痛苦。」

二、不氣餒是需要勇氣的:我們周遭都有進步和改變在發生,沒有什麼新鮮事是在以前發生的。花十分鐘列出現在比五年前更好的事情,盡你所能列越多越好。想想全球的格局、人權的進步、科技的創新、不落俗套的藝術作品。再想想個人的層面,你做過的事、達到的成就、變得更好的地方。讓有待完成的任務成為希望的催化劑,而不是絕望的導火線。

三、希望是對好奇的投資:舒服地坐下來或躺下來,閉上眼睛放鬆身體,集中注意力並深呼吸,想像你沿著一條小徑或道路走去,要去見未來的自己,你是走在一條燈火通明的城市街道上?走在一片森林裡?還是沿著一條鄉間小巷走去?打開五感,注意周遭一切的細節——景物、氣息、聲音、味道和身體的各種感覺。現在,你來到未來的家門前,未來的你住在哪裡?摩天大樓裡?小木屋裡?有個寬敞前廊的大房子裡?門打開了,未來的你出門迎接現在的你,未來的你看起來如何?穿著什麼衣服?跟他抱一下或握個手,然後問他:「你想讓我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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