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商品編號:02600089

不朽之心2:藍月

Blue Moon
作者原文名 Alyson Noël
譯者 黃建功
出版日 2010-10-26
定價 $270
優惠價 79折 $213
  • 分享至
數量
無法銷售

內容簡介

★2010 誠品暢銷百大。
       金石堂文學類Top100,科幻小說推薦Top50

*後暮光時代的不朽傳奇,全面攻占台灣各大書榜!

*話題延燒不退!系列熱賣3,000,000本以上!
*蟬聯紐約時報書榜超過60週,每一秒都是新紀錄!

當藍月再現,你以為的世界即將再度改變……
艾芙成為不朽者後,戴蒙一步步地教導她學習不朽者的能量,並帶領她漫遊神秘的夏樂地。然而,隨著艾芙的能量日益增強,戴蒙卻沒來由地日益衰弱。

而這時竟又出現了人氣男孩,使得艾芙再度陷入孤立。她深知其中必有陰謀,憂心如焚地來到夏樂地。在這裡,她意外發掘戴蒙不堪回首的秘密,還在古老的阿卡西紀錄中,發現了時間運作的奧秘……艾芙被迫決定,到底該倒轉時間回到過去,讓全家人避開死亡車禍?還是留在現在,拯救即將邁入死亡的戴蒙?

看完《不朽之心》後,台灣讀者等不及的推薦!! 
這本根本就是浪漫到爆的書!迷人亮眼的美麗風景、帥哥的深情款款、美女的楚楚動人,再加上兩人的眼神與對白,讓我完全處於粉紅色的氣場中啊!比起《暮光》,我真的更愛《不朽》!──艾瑪

《不朽之心》細膩地描述女主角的心境,也對「不朽者」的身分留了許多謎團。喜歡《暮光》的人,想必《不朽之心》也會贏得你的親睞!──藍熊

《不朽之心》在作者的文字的勾勒之中,帶出了另外的一些風貌與巧思。少掉了《暮光之城》中過多的文氣,多了幾分的活力與張力。也少了《墮落天使》中過重的晦暗,多了幾分明亮感與生氣。讓人看得相當的暢快呀!──皓雪

除了走向明快,《不朽之心》還含有相當多的正面思考於對話中。讓沉浸在劇情之中的讀者,也能受到這些光明面的潛移默化,不啻為另一種療癒系。──呱呱

《不朽之心》中的愛情讓人充滿了憧憬,讓每個期待自己能從醜小鴨變天鵝的少女在書中有了美夢成真的機會,然而再完美的愛情也需要些許不完美來烘托……讓這本書滿布關於愛的選擇,帶領讀者一同經歷成長的代價。──Keya

從我一翻開《不朽之心》,就停不了地往下翻。彼此無法克制的愛,如此強壯卻又如此虛弱,經過了一世又一世。已經想要繼續看下一本了啦!──奕軒

《不朽之心》簡易明快,在描寫心理層面,也掌握的恰到好處。青少年的迷惘、好奇、對愛情的憧憬,各方面都寫得相當吸引人,也很貼近現實。──Jane

在閱讀的過程中,我們一字一字地讀著,想要知道故事的發展,這本小說將我們想要知道結果的心情激發到最高點!請快點將《不朽之心》捧在手裡,讓文字在你的腦袋裡迸出那美好的喜悅。──urdmint

終於出現了,後暮光時代,壓軸豋場的是──《不朽之心》!第一集便如此精采,想必後作更能期待!──winking55

媒體讚譽
少數能超越第一集的續集!──《奇幻書評》
又是另一個浪漫的青春戀曲!──《出版人週刊》重點推薦
諾艾勒又再一次證明她的説故事功力。──《年輕人也愛讀》
動人的愛情不分年齡!──《賈斯汀》雜誌
無懈可擊,緊緊抓住你的心。──《貓頭鷹》雜誌
精采動人的續集,緊張到一口氣看完。──《賈斯汀》
緊張的情節,豐沛的情感,必收藏的經典。──《達克書評》
一本你希望永遠都不要結束的精采續集!──《貪讀》雜誌



作者介紹
美國十大受歡迎青少年作家

愛莉森諾艾勒(Alyson Noël
  
青少年小說的得獎作家,也是《紐約時報》《今日美國》《出版人週刊》書榜的常勝軍。有廣大的讀者群,在許多票選活動中,皆獲選為最受歡迎的青少年小說作家之一。二○○九年出版的《不朽之心》系列更是將她推向顛峰,系列包含:《不朽之心》《藍月》《暗影之地》《黑焰》《夜星》(暫譯)。高中畢業後,旅居希臘,帶給她源源不絕的靈感。現和先生居住在充滿陽光的加州,專事寫作。
  
作者部落格:http://www.alysonnoel.com/
 

 
 
 
關於譯者
 
黃建功
 
台北人。台大外文系、清大歷史所碩士班畢業。現為自由譯者。譯有《帶著希羅多德去旅行》等。
 

 
看更多

規格

商品編號:02600089
ISBN:9789861333441
頁數:288,中西翻:1,開本:1,裝訂:1,isbn:9789861333441
看更多

試閱


1 真心相信
 
「閉上妳的眼,想著它。看到了嗎?」

我雙眼緊閉,點點頭。

「想像它就在妳面前。看看它的質地、形狀、顏色。看見了嗎?」

我微笑著,努力把影像維持在腦海中。

「接著,伸手碰它。用指尖感覺它的輪廓。把它托在掌心,秤秤重量。然後結合妳所有的感官,包括視覺、觸覺、嗅覺、味覺。嘗得到它的味道嗎?」

我緊咬雙唇,強忍笑意。

「好極了。現在連同情感一起投入。真心相信它就存在妳面前。感受它,看看它,撫摸它,嘗嘗它,接受它,然後讓它顯像!」他說。

我照做了。這時他卻哀號一聲,我睜開眼睛,看看顯像的結果。

「艾芙,」他搖搖頭,「應該是一顆橘子吧!這結果也差太遠了。」

「是差很遠,因為這東西一點水果味也沒有。」我笑出聲,然後向兩位戴蒙微笑致意。一位是我用顯像術變出來的複製戴蒙,一位是我身旁有血有肉的戴蒙。兩位都一樣高、皮膚黝黑,帥得不太真實。

「妳真是調皮鬼。」戴蒙搖頭,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卻一點氣勢也沒有。因為他的眼睛總是會露餡,流露的盡是款款深情。

「嗯……」我左瞟右瞄,瞧瞧兩位男友,一個是本尊,一個是我變出來的分身。「就吻我吧。如果你太忙,我可以請他代勞。我想他不會介意的。」我打個手勢向假戴蒙示意,並哈哈大笑。即使幻像正在消褪,很快就會消失,他仍面露微笑,朝我眨眼睛。

但是戴蒙本尊可笑不出來。他只是搖頭說:「艾芙,拜託,認真點。妳還有得學。」

「急什麼?」我抖抖枕頭,拍拍身旁的床位,希望他離開書桌到我這裡來。「我們有的是時間啊。」我笑著。而這時的他,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我,使我全身感到一股暖意,我不禁納悶自己為何還無法習慣他的俊俏—黝黑的肌膚、油亮的褐髮、完美的面容、健美的身材—他是暗色調的「陰」,完美搭配我白膚金髮的「陽」。「你遲早會發現我是個認真的學生。」我邊說邊與他四目相交。他的雙眼深邃迷濛,神秘難測。

「妳太貪心了。」他輕聲說,一面搖頭,一面走到我身旁。我倆發了狂似地互相吸引著。

「只是想彌補那些錯過的時光啊。」我喃喃說。我心裡總在渴望只有我倆獨處,不必與他人分享他的時刻。明知我們有著永恆的時光,但是我對他的貪戀卻與日俱增。

他傾身吻我,暫時把不朽者的課程拋到一旁。此時此刻,我們不再去想什麼顯像術、千里眼、心電感應,那些能力完全被當下的渴求所取代。他把我推靠在枕頭堆上,我倆擁抱交纏,就像脫落在地的藤蔓渴求陽光的照耀。

他的手伸進我的上衣,在裡頭游移,從我的肚子滑向內衣邊緣,我閉上雙眼,輕聲說:「我愛你。」這樣的情話我本來都藏在心裡不說,上回初次吐露後,也沒再說過。

他一面輕柔在我耳邊呢喃低語,一面解開我的內衣。動作熟練完美,毫無一點笨拙可言。

他一舉一動都是如此優雅,如此完美,如此……

也許就是太過完美了。

我推開他。戴蒙溫柔問著:「怎麼了?」他淺淺喘息,試著抓住我游移的眼神。而我已逐漸習慣他眉眼蹙起的樣子。

「沒事。」我轉身背對他,把上衣拉好,暗自慶幸,自己已學會遮蔽內心思緒。唯有先把心思掩藏好,我才能撒謊。

他嘆口氣,起身在我面前踱步,既不碰我,也不看我。當他終於停下腳步、面向我時,我緊閉雙唇,心知他接下來會說什麼。這種情況之前已發生過。

「艾芙,我沒有催妳。真的沒有。」他皺起憂慮的面龐說:「但是妳遲早要克服,並接受我的身分。我能夠教妳如何弄想成真。當我們相隔兩地,我也能夠向妳傳送想法和影像。輕輕一彈指,就能瞬間把妳送到夏樂地。但我永遠無法改變過去。真的沒辦法。」

我低頭盯著地板,自覺渺小、貧乏、羞慚到想找地洞鑽。我恨自己無法隱藏內心的嫉妒和不安,而這些感覺竟是如此透明,展露得如此清晰。我討厭自己無論創造哪一種心理防護罩,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他有六百年觀察人類行為的經驗(可用來觀察我的行為),而我只有短短十六年。

「只要……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面說,一面用手挑著枕套上鬆脫的縫線。「才不過幾個星期嘛。」我聳聳肩,回想我是如何殺掉他的前妻,對他說我愛他,並決定走上永生不朽的命運—才不到三星期前的事。

他注視著我,雙唇閉緊,眼神有些猶疑。即使我們相距不遠,這間隔竟是如此沉重、令人心焦,感覺有如隔了一座海洋。

「我指的是這一輩子唷。」我開心地說著,希望能填滿這空虛,讓氣氛輕鬆點。「既然我沒有任何前生前世的回憶,那麼今生今世就是我唯一擁有的。我只是還需要多點時間,你懂嗎?」我忐忑不安地微笑,試著維持笑容,雙唇卻笨拙、不聽使喚。當他在我身邊坐下後,輕輕碰觸我的額頭,尋找那道已不復存在的傷疤,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好吧。反正有一樣東西我們永遠用不完,那就是時間。」他嘆口氣,傾身吻我,一面用手指沿著我下巴的弧線游移著,接連輕吻我的額、我的鼻、我的唇。

正當我以為他要再吻我一次時,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後,便起身離開。他直接朝門口走去,留下一朵紅色鬱金香在我身旁。





6 心電即時通
 


走到第六節美術課的教室時,我看見戴蒙先到了,頓時安心不少。早上的英文課,羅賓老師的活動讓我們忙得不可開交,午餐時又幾乎說不到什麼話,我一直期盼跟他獨處一小段時間。應該是說,在一間有三十名學生的教室裡,盡可能跟他獨處。

但我套上工作服、拿出畫圖工具後,卻看見羅曼再度取代了我的位置,我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嗨,艾芙。」他點個頭,當著我的面把他嶄新的畫布放在我的畫架上。我雙手抱著畫布,看看戴蒙,他正專心畫畫,完全沒注意到我。

我正想叫羅曼閃開時,卻想起哈薇說我對新同學相當不友善。我生怕被她說中,於是在臉上硬擠出一個微笑,然後把我的畫布擺到戴蒙另一邊的畫架上,同時暗自下決心,明天一定要早一點到這裡,收復我的老位子。

「不好意思,請問待會兒這堂課要做啥?」羅曼問,然後用門牙咬住一枝畫筆,一下看看戴蒙,一下看看我。

不對。英國腔不是這樣的。通常我覺得英國腔很好聽,但這傢伙的英國腔卻讓我受不了。因為那是裝出來的假腔!我認為他想裝酷,所以刻意用英國腔,這太明顯了。

但是我卻再次覺得過意不去。大家都知道,愈想刻意裝酷,其實就是愈沒有安全感的跡象。任誰第一天到新學校,都會有點不安全感的。

「我們在學習各種時期的『主義』。」我說。我決定假裝釋出善意,儘管心裡一點都不這樣想。「上個月我們各自挑選有興趣的時期來練習。但這個月全班都要練習『照相寫實主義』,因為上次都沒人挑。」

羅曼盯著我看,從我變長的瀏海開始,一路往下看到我那雙哈瓦那的金色人字拖。他的目光不懷好意地沿著我身體的曲線悠悠地遊走,我不禁胃海翻騰。

「這樣啊。所以要畫得像一張照片囉。」他直視我的眼睛說道。

我也直視他,他盯著我的眼睛不放,堅持了好幾秒鐘,感覺異乎尋常地久。但我不願表現得侷促不安,也不願先移開目光。我決心與他較勁到底。表面上,他的眼神一片柔和,但我卻覺得裡頭有種黑暗的因子,好像在威脅我,好像要激怒我。

也可能是我想錯了。

我才那麼一想,他便緊接著說:「美國的學校真是太棒了!我的老家,潮濕的倫敦城,」他眨了眨眼,「只會光說不練。」

我隨即感到難為情,我不該那麼主觀地對人遽下評斷。看來,他確實是倫敦人(這也意謂著他的英國腔是真的)。而且,戴蒙似乎老神在在,沒察覺有任何異狀。

說真的,他似乎還滿喜歡羅曼的。這就使我顯得更加惡劣了。因為這證明了哈薇所言不假。

我真的是在吃醋。

我占有欲太強。

我太偏執。

很顯然我討厭新同學。

我深吸一口氣,試著擺脫內心的疙瘩,決定要表現得友善,但這意謂著我得先費力裝模作樣一番。「你想畫什麼都可以。」我用歡快及友善的語氣說。在我的舊人生裡,在我全家人死於車禍之前,在戴蒙救了我、把我變成不朽者之前,我都是使用這樣的語氣。「你要畫得像真的,就像一張照片。因此,老師要我們找一張真的照片,來呈現畫作的靈感來源。當然,這也是評分的依據。因為這樣才能證明,我們畫出了一開始想畫的東西。」

我瞄瞄戴蒙,不知道他是否聽見我說的話。他選擇埋頭作畫,而不來跟我說話,讓我有點不是滋味。

「那他在畫什麼?」羅曼問,朝戴蒙的畫布點個頭。他畫的是夏樂地百花盛開的原野,畫得逼真極了。每根草、每滴水、每片花瓣,都是如此亮麗,如此質地鮮明,如此真實可觸,就好像真的存在於畫布上。「彷彿是天堂。」他點點頭。

「的確是天堂。」我輕聲說,那幅畫使我太過敬畏,以至於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夏樂地不只是個神聖之境,也是我跟戴蒙的秘密幻境。這是我答應過要守口如瓶的諸多秘密之一。

羅曼看了看我,眉毛吃驚地揚起。「所以真的有這地方?」

我還不知如何回答,戴蒙就先搖搖頭說:「她很希望它存在。但這畫面是我虛構的,只存在於我腦海。」接著他投給我一記眼神,並附上一句心電即時通—小心一點。

「那麼,這個作業你要怎麼過關呢?你沒有照片啊!」羅曼問,但戴蒙只是聳聳肩,又繼續畫。

但羅曼的眼神盡是疑惑,一下瞄向我,一下瞄向戴蒙。我知道我不能讓他的問題懸在那邊、任由他亂猜。於是我看著他說:「戴蒙不太喜歡遵守規定,但是他有自己的一套。」我想起他老是想說服我蹺課、逃學,還帶我去賭馬,甚至一些嚴重違反校規的事。

羅曼點點頭,轉身面向他的畫布。這時,戴蒙用心電即時通傳給我一束紅色鬱金香,我知道我的說詞奏效了。我倆的秘密安全了,一切都沒事了。我於是拿起畫筆,沾上顏料,回去畫我的畫。我好渴望聽見下課鈴,這樣我倆才能回我家,開始上真正的課。



下課後,我們收拾好東西,朝停車場走去。儘管我想試著對新傢伙好一點,但當我看見他的車遠遠停在場內的另一側時,不禁微笑起來。

「明天見。」我說。我鬆了口氣,總算能拉開跟他的距離了。大家剛認識他,就對他著迷,儘管如此,我就是沒那種感覺,無論我多用力嘗試。

我打開車門,把包包丟進車裡,一面滑進駕駛座,一面跟戴蒙說:「邁爾斯要去彩排。我要直接回家。你要跟我回去?」

我轉頭看他,不禁吃了一驚。站在我面前的他正緊繃著臉,身體微微地晃著。「你還好嗎?」雖然我知道他應該不會感冒,我還是用掌心碰碰他的臉頰,看看有沒有發燒或發寒之類的病徵。這時,戴蒙搖搖頭、看看我,他的臉在一瞬之間變得蒼白而毫無血色。但我眼睛一眨,他又恢復了。

「抱歉,我只是……突然感覺怪怪的。」他一面說,一面捏捏鼻梁,眼睛閉上一會兒。

「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生病。我以為,不朽者永遠都不會生病?」我無法掩飾內心的擔憂,我一面說,一面把手伸向背包。我想,喝一口紅色汁液或許會讓他好過一點,畢竟他需要的量遠多過我。戴蒙認為,六百年來一罐罐喝下來,導致他對那飲料產生依賴性,使得他攝取的量,一年多過一年。那意謂著到最後我也會愈喝愈多吧。雖然說,那一天還早的很,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先教我怎麼製作紅色汁液,我就不必老是麻煩他了。

我那瓶還來不及拿出來,他就已經拿出自己的,大口大口喝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把我拉向他,嘴唇印上我的頰,說:「我沒事。真的。飆回妳家吧?」



7 記憶的角落
 


戴蒙飆得很快。發狂似的快。雖然我們有著感應雷達的超能力,可以立即鎖定警察、車流、行人、流浪貓狗以及任何的阻礙,但那不表示我們就可以濫用它。

顯然,戴蒙並不這麼想。所以,我才剛彎進車道時,他就已經等在我家門廊了。

「我以為妳永遠都開不到。」他笑著說,跟著我進到我的房間。一進去他就咚地一聲躺上床,也把我一起拉倒,貼著我輕吻不止。如果可以,我多希望這個吻永遠別結束,幸幸福福地依偎著他,度過所有的不朽人生。一想到我們擁有無限的歲月,我就樂不可支。

其實,我也不是打從一開始就這麼快樂。剛得知真相時,我是很難接受的,甚至還因此疏遠了他一陣子,直到我把事情在內心理個一清二楚。畢竟,平常不會沒事聽到有人對你說:喔,對了,我是個不朽者,我也把你變成永生了。

剛開始我無法全心信任他,但後來他帶著我細數前世,讓我想起我是怎麼在車禍中喪命,而當他讓我復活的那一刻,我又是如何注視著他的雙眼,以及初次在學校見到他時,我是如何認出那雙眼睛。是的,我再也無法否認,他說的一切都真實不虛。

但那不表示我就樂意接受。瀕死經驗帶給我超能力,卻也帶給我連番轟炸(大家堅持稱之為「瀕死」,但我復生前,的確死過一遍了)。我開始聽得見他人的心思,稍稍一碰就能得知全部的人生故事,還能與靈魂交談。光是這些,我就窮於應付,感覺糟透了,更別說變成永生不朽,一輩子都要這樣了。也許不朽的生命聽起來很棒,但這也意謂著我將跨越不了冥橋、抵達冥界,無法再次看見我的家人。這樣的代價其實很大。

我輕輕推開他,不情願地離開他的嘴唇,靜靜凝視他的眼睛。這對眼眸我已注視了四百年。但無論我多麼用力回想,都無法在記憶中召喚我倆的過往。只有六百年來始終如一的戴蒙,才握有這把記憶的鑰匙。因為他的生命永恆不朽,也就毋須轉世。

「妳在想什麼?」他問,手指順著我的下巴輕撫,所經之處,都留下一縷暖意。

我深吸一口氣,明知他已下定決心不再回首從前,我還是執意要知道更多我的過去,還有—我們的過去。「我在回想我們最初認識的那個時候。」我說,一面看著他豎起眉毛、搖搖頭。

「是嗎?妳還記得多少?」

「什麼也記不得。」我聳聳肩。「一無所有。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填補我這記憶空白。不需鉅細靡遺地告訴我。我明白你很很不願意回首過去。但我真的很好奇,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我倆是怎麼認識的?」

他輕輕移開,翻身平躺著,然後動也不動,嘴唇也閉著。我很怕這就是我得到的唯一反應了。

「拜託嘛。」我輕聲說,緩緩靠向他。「大大小小的事你都知道,我卻被冷落在一無所知的黑暗中。這不公平。給我一些可以當作依據的資訊就好了。我們以前住哪?我看起來是什麼模樣?我們怎麼認識?我們是一見鍾情嗎?」

他輕輕地移動身體,然後轉身側躺,一面撥弄我的頭髮,一面說:「一六○八年,我們在法國認識。」

我喉頭哽了一下,屏息等待接下來的故事。

「應該說,巴黎。」

巴黎!我腦中立刻浮現一連串的畫面:一件又一件精美的禮服、愛侶在新橋上偷歡作樂、民眾竊竊私語瑪麗皇后的八卦……

「我參加一場朋友辦的晚宴—」他停頓一下,目光穿透了我的眼睛,看見了距今數百年前的過去。「那時妳在他府裡當女僕。」

女僕?

「他眾多的女僕之一。我那朋友很富有。女僕很多。」

我躺著聽,大吃一驚。這不是我預期的情節。

「但妳是如此地與眾不同。」他聲音愈說愈低沉,幾乎是輕喃。「妳很美麗。傾城傾國的美。樣子跟現在其實差不多。」他臉上掛了一抹微笑,用手握起我的一束頭髮,在指頭間輕輕搓弄。「火災奪走妳的家人,讓妳無依無靠,跟現在一樣。於是,身無分文的妳,便去我朋友那裡當女僕。」

我用力吞嚥口水,不知該做何感想。我只想到,假如一而再、再而三被迫遭遇同樣的慘痛人生,那麼轉世投胎又有什麼意義?

「妳說得沒錯,我們那時是一見鍾情。我完完全全、無法自拔地愛上妳。見到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將會改觀。」

他看看我,手指放在我的太陽穴上,用眼神把我引入那個情境。當時的場景馬上栩栩如生地呈現在我眼前,彷彿置身現場。

我的金髮塞在女僕帽裡,藍眼睛透露我的羞怯,害怕與人目光相接,穿著樸素的衣服,手指長了粗繭。我看不見自己的美麗,我遺忘了我自己。

但戴蒙看見了。我一進廳堂,他的雙眼便直視著我。他看不見我的邋遢,卻看到了我拒絕躲藏的靈魂。黝黑的皮膚讓他顯得非常醒目,優雅又高尚。但我急忙別過頭去。我心知,光是他外套上的一顆鈕釦,就遠遠超過我一年的工錢。我毋需多看,因為我們分屬不同的世界……

「雖然如此,我還是得小心翼翼地行動,因為—」

「因為你已經娶了德琳娜!」我輕聲說。我看著腦中浮現的場景,無意間聽到某一位賓客向戴蒙問起她。戴蒙先是看了當女僕的我,又看向那賓客說:

「德琳娜在匈牙利。我們分道揚鑣了。」他知道此話一出,這件醜聞就會傳出去,但他就是希望我聽見他這麼說,完全不在乎別人會怎麼想……

「那時我跟她已經分開,所以早就不是問題。我行事謹慎的理由是,在當時的社會,與階級低於自己的人談感情,是被嚴厲禁止的。由於妳是那麼的純真,那麼的脆弱,我不想為妳帶來任何傷害。況且,萬一妳對我沒那個意思……」

「但我確實也對你動了情。」我說,一邊看著自從那晚相遇後,我每次進城,總會希望與他不期而遇。

「其實是我情不自禁地一直跟著妳。」他一臉懊惱地看著我。「直到我們經常不期而遇,妳才開始信任我。然後……」

然後我們開始秘密幽會。有時在僕人進出的側門外深情相吻,有時在暗巷或他的馬車裡熱烈擁抱……

「我現在才知道,這件事不像我以為的那麼秘密……」他嘆口氣。「德琳娜其實沒去匈牙利。她一直留在巴黎。她不斷觀察、謀畫,決心要不計代價地把我搶回去。」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累積四百年的懊悔。「當時,我只想照顧妳,艾芙。妳所欲求的一切,我都想幫妳達成。把妳捧得像公主,因為妳就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公主。最後我終於說服妳跟我走,當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我們約好在午夜碰面—」

「但我一直沒現身。」我說,看見他來回踱步,愁眉苦臉,垂頭喪氣,以為我改變了心意……

「直到第二天,我才得知妳在車禍中喪生,妳在前來見我的途中,被一輛馬車輾斃。」他看著我,面容上露出他那難以承受、哀痛欲絕的悲傷。「當時我並沒有想到居然是德琳娜下的手,我一直都不曉得,直到她向妳承認。那看起來真的就像一場車禍,毀掉我們幸福的恐怖意外。或許當時的我已經悲傷到麻木了,以至於我不疑有他—」

「那時我幾歲?」我問,屏息以待,我知道我當時年紀很輕,但想知道更多細節。

他把我拉近,手指輕輕在我臉龐上勾勒著,雙唇在我耳邊低喃:「十六歲,叫做艾芙琳。」

「艾芙琳。」我出聲輕喚,立刻感到我與她之間的微妙連繫。我那位悲劇的前世化身,那位被戴蒙所愛、死於十六歲的孤兒少女,與現今的我似乎差別不大。

「許多年後,我才在新英格蘭再次見到妳。妳轉世成一個清教徒的女兒。這時的我,才對幸福快樂恢復了信念。」

「清教徒的女兒?」我凝視他的雙眼,觀看著他秀給我看的一位黑髮、白皮膚、穿著素色藍衣裙的女孩。「我那時的生活都那麼無聊嗎?」我搖搖頭。「那這一次,又是什麼樣的恐怖意外奪走我的生命?」

「溺水。」他嘆口氣說。他的悲傷再次令我難過萬分。「我萬念俱灰,馬上坐船回倫敦,斷斷續續在那裡住了許多年。就在我正要前往突尼西亞的前夕,妳又出現了,這一次,妳是倫敦大地主的女兒,樣貌美麗、家境富裕,但卻有些任性驕縱。」

「我想看!」我用鼻子輕磨著他,急於看到更有魅力的我。他撫過我的額頭,我腦海中浮現一位褐髮深色皮膚的漂亮女孩,她穿著華麗的綠色洋裝,頂著繁複的髮髻,身上戴了一些珠寶。

她是個家境富裕、任性驕縱的俏佳人。她的生活,就是一場接一場的宴會,一趟接一趟的購物行。她本來有別的意中人,但遇見戴蒙之後……

「這一回又出了什麼事?」我問。我很難過即將看到她死去,但我想知道她的死法。

「摔死。」他閉上眼睛。「那時,我認定自己受到天譴。我獲得永恆的人生,卻永遠得不到真愛。」

他雙手捧著我的臉,指尖釋放著溫柔與憐愛,還有無法形容的美妙感覺。我閉上眼睛,向他依偎得更緊。我倆的身體緊貼,感受著彼此的溫度。這時所有的過往雲煙都無聲溜走,沒有過去、沒有未來、只有此時此刻的我和他。

我有他的陪伴,他有我的相隨,我們永生永世注定如此。幾次的前生前世或許各有異趣,但它們唯一的真正目的,就是把我倆推進永恆廝守的命運。既然德琳娜已不在,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阻礙我們走向幸福—除了我自己。雖然我很想知道從前發生的一切,但這可以等。此刻,在那麼多年的波折之後,正是我跨越我那小家子氣的嫉妒和不安全感的時候了,我不應該再找藉口,而是開口向他許諾一個美好的未來。

我正要說出口時,他突然抽身移開,我愣了一下,關切地湊到他身旁。

「怎麼了?」我叫了出來,只見他按壓著太陽穴,似乎喘不過氣來。他轉身面向我時,好像一副認不得我的樣子。眼神空洞而失焦。

但他那神情只是一閃而過,我才瞥見,就消失了。他臉上又恢復成深情而溫暖的表情。他揉揉眼睛,搖搖頭,看著我說:「我沒有這感覺,自從—」他頓了一下,眼睛空望著。「不,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但當他看見我臉上的憂慮時,又說:「我沒事,真的。」看到我緊緊抓著他,不願鬆手,他微笑著說:「嘿,去一趟夏樂地如何?」

「你說真的?」我的雙眼亮了起來。

我第一次造訪那奇妙而魔幻的地方,是我死掉的時候。夏樂地夾在眾多時空維度之間,它的美麗令我心醉神迷,甚至捨不得離開。第二次,則是跟戴蒙一起。在那裡,我看到夏樂地的各種神奇可能性,此後,我就一直渴望重回那裡。可是,只有亡靈與造詣很高的修行者,才到得了夏樂地。我是無法獨自前往的。

「幹嘛騙妳?」他聳聳肩。

「那,我的課程怎麼辦?」我試圖表現一副對新法術有興趣的樣子。其實內心渴望去夏樂地。到了那裡,我就可以毫不費力地施展各種法術,隨心所欲。「而且你不太舒服。」我捏捏他的手臂,發現他的體溫和脈動仍未完全恢復。

「有些課程必須在夏樂地學習。」他微笑。「麻煩妳幫我拿紅色汁液,我喝了就有精神,足以變出通道的入口。」

即使我把紅色汁液拿來,讓他喝了好幾大口,他卻仍無法變出入口。

「也許我幫得上忙?」我說,眼看他額上冒出汗珠。

「不用……我差一點就變出來了。再給我一秒。」他咕噥著,咬緊牙關,非變出來不可。

於是我耐心等待。但是,過了好幾秒後,又過了好幾分鐘,他依舊變不出東西。

「我不懂。」他瞇起眼睛。「從沒發生過這種情形,打從……我第一次有這能力後。」

「也許是因為你現在不太舒服吧。」我看著他再喝一口紅色汁液,一口又一口地喝著。他閉上眼睛,再試一次,結果與剛才完全一樣。「我可以試試看嗎?」

「算了,妳不懂。」他說,語氣不耐。但我知道他並非針對我,而是出於對自己的挫折感。

「我當然不懂,但我在想,也許你可以教我,然後我—」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從床上站起身,在房裡來回踱步。「艾芙,這需要一段過程的歷練。我花了好多年才學會如何去那裡。妳不可能直接跳到一本書的結局,而省略中間的部分。」他搖搖頭,倚著我的書桌,身體僵硬而緊繃,他不願直視我的眼睛。

「我想,你不用翻書,就已經把故事的來龍去脈都看完了吧?」我微微一笑。

他看看我,拉長了臉,一副受不了我的樣子,但也只有一下子,接著他就嘆口氣,朝我走來,執起我的手說:「妳想試?」

我點點頭。

他打量我一番,顯然不信我做得到,但若能讓我開心,什麼事他都願意做。「好吧,先讓自己放鬆,腿不要翹成那樣,那樣會把『氣』切斷。」

「氣?」

「一個很玄的字,意指能量。」他微笑。「但是打蓮花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踢掉腳上的人字拖,穩穩地踩在地毯上,在興奮的心情下,盡可能放鬆。

「通常來說,需要一段長時間的冥想,但為了節省時間,而且妳也有一定的功力,我們就直接切入正題,好嗎?」

我點點頭,急於開始。

「我要妳閉上眼睛,想像一層薄紗般的柔和金光在妳面前盤旋、閃動。」他一面說,一面伸出手與我十指緊扣。

我照做了。我在腦海中分毫不差地想像那一道通往夏樂地的入口。之前,我被德琳娜殺死後,戴蒙為了把我救活,曾把那道入口擺到我面前,讓我通過。它好美、好明亮、好光輝,我滿心喜悅地抬起手伸向它,急欲走入那光芒四溢的閃耀之中,渴望重回那神秘之境。就在我的手指與它接觸、即將融入的那一瞬間,它在我的視線中遠走消失,於是我又退回到我的房間。

「真不敢相信!我就差那麼一點點!」我面向戴蒙。「入口已經在我面前了!你看見了嗎?」

「妳非常非常接近了。」他說。雖然他的眼神很溫柔,笑容卻很勉強。

「我再試一次,好嗎?如果這次我們倆一起發功,會不會成?」我說。只見他搖搖頭、轉身走開,我的希望大大落空。

「艾芙,剛才就是我們倆一起發功的啊。」他含糊地說,拭拭額頭上的汗珠,避開了我的眼神。「也許我不是優秀的老師。」

「不是這樣的!你很棒。你只是今天身體不適,如此而已。」顯然我的話安慰不了他。於是我改變策略,把錯誤歸咎到自己身上。我說:「是我的錯。我是糟糕的學生。我懶惰、散漫,老是黏著你,讓你分心,課程斷斷續續的。」我捏捏他的手。「但我現在不會再那樣了。我會非常認真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你會看到我的進步。」

他看看我,不相信我做得到,但又不想令我失望,他牽起我的手,我們倆再次齊力發功。我們都閉上眼,想像那扇閃亮的入口。當影像就要逐漸成形時,莎賓進了前門,開始爬上樓,我們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她撞見,只好倉促分開。

「戴蒙,車道上那輛車就是你的吧?」她脫下外套,從門口走進了幾步,來到我的書桌旁。她投入工作時的超強能量依舊掛在身上。她與戴蒙握了握手,眼睛盯著他膝蓋上的瓶子不放。「就是你害艾芙喝上癮的囉。」她瞧瞧我,又看看他,眼睛瞇起,嘴巴閉著,一副她已掌握全部證據的樣子。

我偷瞄戴蒙一眼,內心不禁恐慌,不知道他會怎麼解釋。但他只是笑笑說:「我認罪!大多數人覺得它難喝,但不知為什麼,艾芙就是喜歡。」他微笑說著。在我心中,這笑容就算無法迷住莎賓這位熟女,至少也很有說服力。

但莎賓仍繼續看著他,完全不為所動。「但是她似乎只喝那玩意兒。我買了一袋又一袋的食物,她就是不肯吃。」

「才不是!」我當下覺得很火—她又來了,而且還當著戴蒙的面!這時,我恰巧看見她上衣的那塊印度茶那堤污漬,我突然勃然大怒。「妳那是怎麼弄的?」我指指那個污漬,儼然把它看成蕩婦通姦的紅字,羞恥的記號。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得說服她別再回到那家店。

她低頭看看上衣,用手指搓搓它,一面停頓下來回想,然後她搖搖頭,聳聳肩說:「我撞到人了。」她說這話的樣子,既隨意,又不假思索,而且無動於衷,顯然她對這次邂逅沒啥特別印象,不像穆諾茲那樣對她驚為天人。

「好吧,星期六晚上我們是不是還要一起晚餐?」她問。

我用力吞嚥一下口水,連忙以心電感應傳訊息,催促戴蒙點頭、微笑、乖乖回答「是」,即使他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因為我壓根兒忘記有這麼一回事。

「我已經訂位了,八點鐘。」

我屏息看著,他點頭微笑,呼應了我的要求。他甚至還加上一句:「我不會爽約的。」

他與莎賓握手致意,然後牽著我朝門口走去。我倆十指緊扣,一陣溫暖而美妙的振動,從他指尖傳入我體內。「我要為這件事跟你說聲抱歉。」我說,抬頭看他。「我本來一直很希望,她會忙到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他雙唇印上我的臉頰,接著坐進他的車裡。「她很關心妳,想確認我好不好、真不真心,會不會傷害妳。相信我,這種經驗我們不是第一次遇到。我有一、兩回必須面對長輩,但我從來沒有不及格。」他微笑著說。

「喔,對,我曾有過一位管教嚴格的清教徒父親。」我說,心想這類型的父親完全符合專橫型的嚴父特徵。

「妳大概猜不到,」戴蒙笑了起來,「比起清教徒,妳那位富有的地主父親才叫嚴格。不過,我還是驚險過關了。」

「有朝一日,你也要把你自己的過去告訴我。」我說。「你懂我的意思。你要告訴我,我們相遇前你過著什麼樣的人生。你的家鄉、你的父母,還有你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我的聲音漸弱,因為我在他眼裡看見一閃而過的苦痛,明白他不願談這個。他總是關閉自己,拒絕分享,反而使我更加好奇。

「那些統統不重要。」他放開我的手,調調後視鏡,迴避我的眼神。「重要的是現在。」

「是呀,可是戴蒙—」我想要解釋,我不只是好奇,而是在追求一種契合感,一種連結,我希望他信賴我,放心把那些古老的秘密都告訴我。但我再次看他時,心知還是別逼他。也許是我該多給他一點信任吧。

「我在想……」我說,手指一面胡亂弄著襯衫邊緣。

他看看我,手放在排檔上,準備打進倒車檔。

「你何不就去訂房?」我點個頭,閉上雙唇,專注凝視他的雙眼。「比方說蒙塔吉或麗池飯店?」我屏息以待,他美麗的深色眼睛端詳著我的面龐。

「妳確定?」

我點點頭,心裡很篤定。這一刻,我倆已等待了數百年,為何要再拖延?「非常確定喔。」我說,與他四目相交。

他臉上掛著笑容,這是我今天首次見到他容光煥發的模樣。今天他在學校時對我若即若離,又變不出夏樂地的入口,身體也不舒服。種種怪異的狀況,都不是我熟悉的戴蒙。現在看到他又恢復正常,我心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我熟悉的戴蒙一向強壯、性感、俊美、無人能敵,從來沒有虛弱的時候。今天看到他變得那麼脆弱,我實在無比震驚。

「馬上照辦。」說完後,他在我懷中變出滿滿的紅色鬱金香,然後飆速離去。



close
貨到通知

cl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