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排練《人間條件3》常會讓我落淚,因為那和我人生經歷最接近,就像是回顧了一場青春年少。」──吳念真

2015年,吳念真導演首度將綠光劇團《人間條件》舞台劇,搬進中國公演,打破了一開始擔憂的文化差異,讓北京、上海的觀眾真情流露,哭成一片。

從2001年「人間條件」系列開演已有6部作品,吳導為何決定選擇《人間條件3-台北上午零時》?

當時編劇兼導演的吳念真寫了一封信致觀眾,信裡述說「台北上午零時」這個故事在他生命中最底層的記憶,和故事裡的情感,何以能放諸四海,感動到每一個觀眾的心裡。

這封信、這齣戲,也是寫給認真活著的你。(一路往下看喔,有一段爆笑的幕後「鬥嘴」)

吳念真致觀眾的一封信:

「新年伊始,請容我先跟大家拜年,祝願所有朋友在新的一年裡都腳步穩健、無憂無懼、平安如意!除了祝福之外,另外想說的則是:不知道能否有這榮幸邀約您一起來看一場演出,一齣戲?

我是吳念真,我和台灣的綠光劇團即將於元月底和二月初(2015年)在北京以及上海演出由我負責編導的舞台劇《台北上午零時》,演員除了大家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林美秀、音樂人黃韻玲之外,還有資深劇場人劉亮佐、柯一正、李永豐以及兩岸多位優秀的年輕演員。

《台北上午零時》是1960年代流行一時的台語歌曲,也是一個當年曾經安撫過無數遊子的廣播節目的名字,或許它的播出時段剛好是每個晚上十一點開始,跨過午夜直到凌晨一點。

1960年代初期開始的往後十多年是台灣“島內移民”的高峰期,那時候台灣經濟開始轉型,從農業時代慢慢過渡到工商時代,無數的年輕人從國民學校或初中畢業之後都紛紛離開鄉下的家到城市尋找工作機會。

我也是其中的一個。那年我十六歲。




和當時成千上萬的年輕男女一樣,我們都單純地相信著:只要肯努力,除了能改善家裡的經濟之外,未來也一定可以在這個城市裡擁有一個安身立命的位置。

或許就是這樣相信著,因此白日裡所有可能的勞累、匱乏、寂寞… 甚至老闆或資深師傅的暴力相向的怨恨似乎都可以在午夜的廣播聲音中或獨自無聲的哭泣裡被撫慰或默默埋藏。

而命運相似的同儕之間對未來、對愛情的夢想的閒談,則是一股支撐自己往前邁進的強大力量。

後來,城市在不知不覺中逐漸改變它的面貌,而這一群人也各自走向不同的道路,多年之後當他們偶然重逢時,已然老去的他們共同的慨嘆竟然如此類似,他們都說:若非有那些曾經認識的人、曾經經歷的事,這個城市對他們來說彷彿只是佈景,沒有意義,也沒有感情。

《台北上午零時》說的正是這群人的故事。




或許這個故事裡有自己青春時期最深沈的記憶吧,所以儘管它只是我的舞台劇系列《人間條件》中的一集,但卻是我個人“用情最深”的一齣戲,而這也是我選擇拿它與大家分享的重要原因之一。

然而,要把一個完全以台灣為背景的故事說給相隔千里的朋友們聽,對我來說是一個全新的嘗試,因此,心裡除了有些許期待的興奮之外,老實說,更多的部分卻是忐忑不安。

不過我相信無論北京也好,上海也好,此刻應該也有如同我們當年一樣的年輕人,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里以夢想激勵著自己,用志氣活出力氣;當然也有更多的人在慢慢已經找不到原先面貌的城市中緬懷著過往的日子以及曾經經歷過的人與事……

期待與所有的這些人在劇場相遇,在這樣的冬天里或許我們可以用似曾相識的經歷彼此取暖,並且向此刻或過去的青春致敬。」──吳念真



這集一直是許多觀眾心目中「人間條件」系列最感人的一部,有戲迷說「燈光一暗,劇情、音樂渲染下,我的眼淚就再也沒停過了。」「看到鐵皮屋工廠推出來時,那些回憶終於能再出現,有人能分享,好感人。」「看到主角的情感內斂及壓抑,心有戚戚焉。心中糾結的情緒也釋放了。」

吳導說:「《台北上午零時》就是取材自這樣的生命經驗。在創作過程中,我一直希望可以重現台灣某些已被淡忘的傳統性格,以及這個國度裡的人們特殊的情感表達方式,其實我想講的是台灣男人,他們重道義與內斂的性格,很多事選擇默默地承受與完成,很多情感是不善表達,會把親人朋友的事看的比自己還重要,這也是台灣男人最古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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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曝光:《人間條件3》DVD幕後花絮的一段「鬥嘴」


吳念真:你(李美國)演戲都像個流氓,沒有感情,不好玩嘛!

李美國:可是那個問卷有寫啊,有人說我演得很好啊!

猜猜看吳導、柯一正回了什麼?讓李美國啞口無言呢?請見《人間條件3》DVD幕後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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