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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編號:00400091

孩子,一個都不放棄

出版日 2008-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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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教育是窮孩子唯一的希望與機會!
聽到數學不曾進步的小孩,竟然考了九十幾分,我們忍不住大聲歡呼!
看到一個小學生經過課輔後,一口氣進步了一學年,
我們替自己打氣說:是的,博幼是在「做希望的」啊!
五年來幫助了四千多名弱勢學童,我們撒的種子,叫做「美好的未來」。


人類中有不幸的人,並不是一件最不幸的事;
沒有人替他們說話,才是最不幸的事!──李家同

‧爸爸早逝,媽媽跑了!曉筠和曉婷兩姊妹跟阿嬤相依為命,有時孩子迫於生命的無奈,必須提早面對殘酷的現實。她們的阿嬤雖然沒讀什麼書,但自己再咬牙苦撐也要讓無辜的孫女們受教育,將來才有實力和機會掌握自己的生命……

‧金慶仁與田秀鑾夫婦,一開始是想幫助自己的女兒,才開始補救教學的服務,進而發現部落裡因為缺乏父母關心,以致行為課業有問題的小朋友比比皆是,於是他們把對子女的愛擴大,散播給這些需要的孩子,也希望能聚集更多的力量一起努力……

‧上山擔任課輔的嚴廷岳說,這份時薪比不上去麥當勞打工的收入,可是當你遇到一個長期酗酒的父親,帶著醉意、氣喘吁吁的走上部落長坡,只為送孩子參加課輔班,父子倆臉上流露出一抹驕傲……就會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我們的社會需要有人願意當一顆善種子,默默散播愛心和溫暖。李家同與博幼基金會集結一顆顆最堅強美麗的心,透過「補救教學」的努力,讓這些窮小孩也能具備迎向未來的競爭力!

博幼基金會「補救教學」的特色,值得大家知道──
(1)我們非常尊重孩子們的尊嚴,絕對不會消費他們,也不做任何利用他們做秀的事情。我們不在對他們做任何的施捨,而是在侍奉這些孩子們。
(2)我們絕對因材施教,一切照基本做起。對每一位進來的孩子做一個測驗他的程度,如果他的數學程度只有國小三年級的程度,我們就從三年級的數學教起;英文更是如此。
(3)我們注重品質管制,將課程的高低分級。如果孩子通過了第一級,就可以進入第二級,否則就繼續練習,一直到他通過第一級為止。
(4)我們注重獎勵。凡是通過任何一級考試的同學,我們就會立刻給他一紙證明。如果一個孩子通過了某一級英文生字的考試,我們也會給他一紙證明。

作者介紹
李家同

台大電機系學士,美國加州柏克萊大學電機博士。歷任清華大學工學院院長、教務長與代理校長、靜宜大學校長、暨南大學校長,現任暨南大學資訊工程系教授。
他非常重視人文關懷,凡事都會以愛為出發點,也特別關注弱勢族群。在大學求學期間,就常去台北監獄與新店軍人監獄當義工,目前仍為新竹德蘭中心的義工,教孩子數學與英文。
他的書更深受大家的喜愛,尤其在中小學師生間廣為流傳,他的文章也在網路上被大量轉寄;他以獨特的充滿關懷、親切又自然的文字,訴說許多溫暖、發人深省的故事。
著有:《李伯伯最愛的40本書》《一切從基本做起》(圓神出版)《第21頁》《讓高牆倒下吧》《陌生人》《幕永不落下》《鐘聲又再響起》等暢銷書籍。

博幼社會福利慈善事業基金會
‧秉持「不能讓窮孩子落入永遠的貧困」的理念,服務對象鎖定「窮孩子」。
‧深信「窮困孩子的唯一希望來自教育」的想法,服務主軸定為「課業輔導」。
‧致力「讓知識帶希望回家」的願景,達到「提升窮孩子未來的競爭力」的目標。
博幼基金會推動「窮孩子的希望工程」,至今已超過四千名學童受惠。自行運作的縣市鄉鎮,以本會董事長李家同教授服務過的大學區域為主──從二○○三年,南投縣(暨南大學)埔里鎮、信義鄉為據點開始,到二○○六年,擴展到新竹縣(清華大學)的竹東鎮(聯電委託)、尖石、五峰(TVBS委託);二○○七年,再延伸至台中縣(靜宜大學)的沙鹿鎮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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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格

商品編號:00400091
ISBN:9789861332314
頁數:208,中西翻:1,開本:1,裝訂:1,isbn:978986133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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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

<序>這一代的種子是下一代的花                               李家同


我在此感謝圓神出版社對我們博幼基金會的支持。我們國家一直有著非常嚴重的教育落差問題,要考上建中,一定學力測驗要高達二八○分,但是很多鄉下的國中,平均學力測驗只有五十分。有些孩子到了小學四年級,仍不會加法;到了小學五年級,仍不會減法。至於英文,情形更嚴重,很多弱勢家庭的孩子們在唸英文的時候,完全跟不上其他同學,只好放棄英文。

我們該注意的是:大多數功課不好的孩子來自弱勢家庭,大多數弱勢家庭的孩子功課也會不好。

弱勢家庭的孩子功課不好,使他們長大成人以後,會缺乏競爭力,缺乏競爭力的人當然又是弱勢團體的一份子,因此我們必須知道,如果這種情形繼續下去,我們的國家勢必進入一個惡性循環。

要停止這種惡性循環,我們必須使弱勢孩子們接受更好的教育。我們發現弱勢孩子們往往回家不做功課,博幼基金會就在這種思維中成立的,我們的工作是吸引弱勢孩子晚上來到我們這裡,我們請專人督導他們做功課。以埔里為例,孩子們每週五天會來到基金會,每天三小時,一切都是免費的。

我們的課輔有一些特色,值得大家知道:

(1)我們非常尊重孩子們的尊嚴,我們絕對不會消費他們,所以我們不做任何利用他們做秀的事情,我們不在對他們做任何的施捨,我們是在侍奉這些孩子們。所以我們的大樓雖然不豪華,但也不簡陋,孩子們用的桌椅都是新的,教科書也都是新的。
(2)我們絕對因材施教,一切照基本做起。我們對每一位進來的孩子做一個測驗他的程度,如果他的數學程度只有國小三年級的程度,我們就從三年級的數學教起。英文更是如此。
(3)我們注重品質管制,我們將課程的高低分級。舉例來說,我們將英文分成四級。如果孩子通過了第一級,就可以進入第二級,否則就繼續練習,一直到他通過第一級為止。如此做,我們可以保證我們的孩子大多有一定的程度。
(4)我們注重獎勵。凡是通過任何一級考試的同學,我們就會立刻給他一紙證明。舉例來說,如果一個孩子學會了一元一次方程式,我們會給他一紙證明,如果一個孩子通過了某一級英文生字的考試,我們也會給他一紙證明。

我們不敢說我們的孩子有什麼傑出的表現,但我們知道我們的確幫了他們的忙。如果沒有我們的幫助,他們可能英文課上課時完全聽不懂,回家又無人可問。現在他們的英文有了最起碼的程度,將來他們的孩子,一旦英文有了困難,回家可以問他們。

對一般孩子的教育,奉勸大人們,一定要記得從基本做起。基礎學科的學習、正確態度及人生觀的建立都是很重要。舉例來說,我們都希望孩子能創新、獨立思考,但是學生會解題,就代表他會創新?「創新」必須建築在「知識」之上,在孩子領悟力成熟之前,他們必須反覆練習,我認為大多數孩子小時候都是懵懵懂懂的(我就是其中之一),練習多做些,只要題目不太難,對他們都是有大益處的。但這是為全民設計的方式,不可能培養頂尖人才,容我在此大膽建議,要發展出優秀人才,其實有著一段長路及仰賴一些好習慣的養成。這中間我們可以試著這樣做:一、常做個案分析;二、鼓勵孩子分析時事;三、推薦孩子多看些偵探小說;四、動手改善周遭使用不便的工具;五、向現有的事物提出挑戰等。

教育是孩子們的希望與機會,不管是面對自己的小孩,或書中這些亟需幫助的弱勢小朋友們,希望大家可以一起攜手並進,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我們堅信「這一代的種子是下一代的花,這一代的花是下一代的果實」,我們今天撒種,社會總有一天可以收割的。

 

 

<前言>因為有你,所以,謝謝你!

博幼基金會五歲了!

在每篇文章的字裡行間,流露出我們內心深處的真。它或許是別人眼中的成果,但對我而言,卻是代表許多低潮中的感動。每當我聽見讚許的掌聲,鼓勵的話語,總是想起博幼基金會的創辦人。
因為他給予安全感,才能讓我這個沒有安全感的人,給那些孩子安全與信任。因為他付出愛,才能讓我這個不可愛的人,有足夠的愛去愛那些不一樣的孩子。每當我從學童的眼神中看到希望,我知道它來自於「老大」。「老大」是我們對創辦人的暱稱,舞台上看不見他,他總是站在幕後,默默的看著。

感謝主!祢的旨意,祢的道路,是高過孩子的所思所想……

承接基金會之初,上帝給我一個承諾,是雅比斯禱告:「甚願祢賜福與我,擴張我的境界,常與我同在,保佑我不遭患難,不受艱苦。」(歷代志上三章十節),確信這句話的應許,它陪我走過了一千八百多的日子……
對我個人而言,遷徙是這些年的代名詞,九二一地震將我從台北震到南投,從一個方案遷徙至另一個方案,生涯的地圖攤開來,是一個又一個的新規劃案繪製的。在追求成就感的同時,我其實迷惘,我不清楚我是誰,我的終點會在哪裡,未來於我,充滿不確定感。
很多人是滿懷著理想和期盼去做一件事,事實上我對這個基金會,起初就沒有放進我的期待,是在過程中,我受到老大的感動,有一個人願意這樣付出,為孩子做點事,那麼我可以來做做看,盡我的力,一起把這些事做好。它能做多大多好,我不確定,但當我看到孩子眼神中閃爍著希望,看到他們的點滴改變,我就明白,我現在做的是對的。

感動的夥伴──這本書是她們的故事

感謝文章中的每一位夥伴,她們因著共同的信念來到博幼,他們可以擁有城市繁華的,可是他們來到埔里、信義、竹東、尖石及五峰,在小鎮、山區的部落裡,蹲下身來,和孩子一起看世界。
有一次夥伴們閒聊著說:「誰是我們的老闆?」有工作夥伴脫口說:「應該是這群孩子吧!」是的!因為是他們決定我們上下班的時間,他們也左右我們的情緒起伏,我們是為誰而努力?不就是他們?
我知道在很多職場裡,大家對於「工作」,就只是把它當成一份標識、自我座標的「工作」,所以下班時間之前,把份內該做的事情做完,然後下班。可是博幼的夥伴很不一樣,他們看待工作的態度,是跨越上下班時間的框線,也超乎「份內該做的事」定義。「工作」不再只是工作,而是一股發光發亮的能量。

因為有你,愛不陌生

舒先生在博幼初成立之時,寫封信給李家同教授,表示支持理念並淡淡的承諾每年捐百萬元,五年來始終如一。去年知道博幼要蓋埔里教室,舒太太隨即打電話來說:「我先生說要捐五十萬美金。」
李教授對我說:我們的孩子營養夠?應該每天給正在發育的他們喝牛奶。我提筆寫了一封信給味全的魏董事長請命募捐奶粉,後來每個月總是收到他個人捐贈的奶粉錢,讓我們去購買奶粉。今年他們在彰化永靖的老家,也開始提供學童的課業輔導。
又連著兩年的寒冬,光泉都送來溫暖,尤其是石油飆漲的今年。記者會那天,光泉的汪總經理說:「李家同教授的教育計劃……把募來的經費,給大學生工讀金,讓他們幫偏遠地區的小朋友補習,並且確保這些小朋友的課業能跟上進度……」台下的我,泛著淚光,真的感受到光泉是用心在理解博幼的所作所為。這真是個溫暖的寒冬啊!
還有很多很多……我想,如果我有愛可以付出,那是因為我不孤單。是你們一路陪我走過來,給我支持,所以我的愛才不孤單;也是愛,讓我們不再感到陌生了。

謝謝你們,讓愛傳下去……

博幼推動「窮孩子的希望工程」到底有多少孩子受惠?目前為止應該超過四千名學童。
博幼自行運作的縣市鄉鎮,以本會董事長李家同教授服務過的大學區域為主──

從二○○三年,南投縣(暨南大學)埔里鎮、信義鄉為據點開始,到二○○六年,擴展到新竹縣(清華大學)的竹東鎮(聯電委託)、尖石、五峰(TVBS委託);二○○七年,再延伸至台中縣(靜宜大學)的沙鹿鎮。
此外,博幼經驗也拓殖到其他基金會,大部分是委託各大學執行課業輔導如下──
‧二○○五年/聯電基金會:新竹市(新竹大學)、台南(台南大學)等二所大學加入。

‧二○○六年/TVBS基金會:服務新竹縣尖石鄉及五峰鄉(博幼基金會)。

‧二○○七年/永齡基金會:約有兩千名學童納入義務課輔範疇,地區擴及:基隆市(海洋大學)、台北縣(輔仁大學、台北縣教師會)、雲林縣(雲林科技大學)、嘉義縣(中正大學)、屏東縣(屏東教育大學)、台東縣(台東教育大學)、花蓮縣(花蓮教育大學、東華大學)。



在博幼推動「窮孩子的希望工程」,第三年就能得到聯電的認同與投入,還有第四年的TVBS、第五年永齡(鴻海)等企業界共同參與,並且認領不同縣市──不單只是經費補助,更增編全職社工人力投入。此外,博幼對學童能力等級檢核制度的作法,也讓教育部國教司長向李家同董事長諮詢請教……這些都是上帝給博幼基金會最好的肯定。
在學位口試之時,古允文教授問我:「妳對博幼的期待是?」我頓了一下,微笑且肯定的回答:「窮孩子的希望工程,願每一個鄉鎮都有更多有心人投入,而博幼只是在背後默默協助的那雙手……」

最後,求上帝賜福給窮孩子。
保守博幼的信念,始終如一;

更保守孩子的心,從開始直到末了。


周淑禎寫於埔里

 

 

◎住家可以偏遠,教育卻不能「偏遠」
李伯伯的話
我們要面臨一個殘酷的事實:就教育而言,我們有很大的城鄉差距。在偏遠的鄉下,有很多國中生的基本學力測驗平均分數只有六十分,有一所就在新竹市附近的一所鄉下國中,學力測驗最高分只是一○八分。這種情形也使偏遠地區高中老師痛苦不堪,因為他們所收的學生基測成績只有一百分左右。

<堅持做對的事>
週日上午,人和教會擠滿了做禮拜的民眾,塑膠椅排至門外成一紅色長龍。嬰兒節的這一天,不少年輕父母穿戴整齊,抱著小嬰兒前來接受上帝的祝福,七月盛夏,讚美詩歌也抵擋不了溽暑悶熱。

禮拜結束,入口處正發放便當,人潮行走至此便動不了,暑熱的氣溫形成躁動的不耐,我和太太田秀鑾耐心地排著隊,等待人潮緩慢前進,一如我們的行事原則──堅持做對的事。

我──金慶仁曾是個連年虧本的茶農,而太太──田秀鑾則是小朋友見到就害怕的護士。我們這對夫妻心中一直有個夢想,希望部落成為美好的伊甸園,凝聚有心的居民,成立一個基金會,有完善的福利措施,讓老人不再孤單,孩子不再無助。而實現夢想的第一步,就是從教育做起。
每天晚上,總有一大群孩子自動跑來製茶間改建的教室裡做功課,我和太太放下工作的疲累,搖身成為課輔老師,教他們功課,也教他們被愛的感覺。

 

發現更多需求,擴大對子女的愛

 

回想辦課輔的緣起──大約是七年前開始的吧!其實……剛開始也是為了大女兒,我們辦課輔的動機單純是出於父母對子女的愛而已。大女兒現在唸國一,在同儕中是個大姊頭,頗有領導地位,但能有今天的成果,我們可是點滴在心頭。回想剛上小學的大女兒,因為某次老師不准她上廁所,而大在褲子上,此後便常成為同學訕笑的對象;再加上她外型較胖,在班上根本沒有朋友,被嘲笑的壓力更轉化為生理上的失衡。

為了幫助大女兒找回笑容,我開始邀請附近的小朋友到家裡玩,並教孩子們做功課,也準備了羽球、躲避球、烤肉架……庭院成了孩子們的新據點,這個過去因為我父親限制吵鬧的院子,再度充滿了快樂的嬉鬧聲,其中當然包括了我的大女兒。

起始動機是出於對子女的愛,但在陪伴的過程裡,我們卻發現部落裡有很多單親的孩子缺乏大人的關心,在行為及學業上都有問題,他們實在需要有人關心。但始我們夫婦倆心裡也明白,這些家長忙著工作,無暇給予子女很好的照顧,於是我們便把對子女的愛擴大,散播至更多的孩子──只要有意願,孩子都能免費到「金老師」家上課。



打造美好新世界,唯有教育

 

選擇從教育做起,除了觀察到孩子對愛的需求外,我太太身為護士,更在工作中體認到教育的重要。她投入社區健康營造多年,常得四處宣導酗酒對健康的危害,並在戒酒個案的追蹤裡觀察到,一個戒酒的人回到相同的環境後,極易恢復酗酒的習慣──「一樣沒有工作,太太跑了,你叫他怎麼辦呢?」即使戒酒做得多努力,遇上了「環境」因素,常出現令人洩氣的追蹤結果,「這樣要怎麼走下去?」我太太經常思索著,「唯一的方法就只有向下扎根了。」

我們夫妻義務為部落的孩子辦課輔,一傳十,十傳百,最高紀錄收了六十三個孩子,那段日子簡直「快要瘋掉」。六十幾個孩子分成兩班,低年級的孩子由我管,高年級的孩子則由我太太帶。孩子吵鬧的時候,整個屋頂都快要掀開了!

一週六天,兩人輪流上課,五點多就有孩子跑來,我們還沒進門,就看到教室裡已經有一堆孩子了。沒有太多時間休息,兩人簡單用了晚餐,緊接著就準備上課。有時候碰上不專心的孩子,還得盯著他完成功課進度,弄一弄就十點了。有時覺得好累!在孩子面前扮黑臉的我不禁問著太太:奇怪哩當時我們怎麼還有力氣走下去?!

儘管如此,我們從不諱言自己的疲累,因為身體的疲累終究可以消除,最怕的是,心靈的傷痕很難抹滅……

 

做課輔背黑鍋,名節遭質疑

    

因為感覺到力量的單薄,我試著連結外界的資源進入部落,當時曾與一個具宗教背景的團體合作課輔方案,期盼能讓課輔工作更臻完善永續。不過該團體採收費方式,每人要繳一千五百元,而且他們向家長宣稱,會收費是因為我要求場地費,於是有家長直接跑來質問,我這才知道背了大黑鍋!
我連水電費都自己掏腰包了,怎麼可能收場地費!──我跟家長這麼解釋,並表明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絕對沒有收費!

因為這次的教訓,我跟太太討論道:「這樣不行,我們要自己做。」快刀斬亂麻,我在2003年八月結束與該團體的合作關係,不過有時仍建議有經濟能力的家長可以到那邊補習──他們有師範體系的師資,畢竟比我們專業,而且這裡多一點資源也很好。」我腦子所想的,還是部落的發展。

在那段遭受蜚短流長的日子裡,我們夫妻經常在夜深人靜時感嘆不已。後來靠著信仰的力量,兩人逐漸釋放心中的委屈,彼此安慰打氣,情緒找到了出口,反而能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艱難的處境──這表示有人注意到我們在做的事情,至少有人在關心,不像有些人做了很多事也沒有人知道。而且,這也代表我們的家長越來越關心教育了!加上我太太始終樂觀,一路走來,不僅是稱職的「後衛」,更是「啦啦隊」隊長,在挫折中指出曙光的方位。

 

堅持做對的事,即使受傷

 

九二一地震後,當時教會成為物資集中及發放的地點,我們發現物資的分配傾斜於教會主流勢力,外來的遷移者及弱勢者卻分不到資源,這實在令人無法認同。因此,當桃芝風災救援物資再度進入部落時,我積極介入救災及物資分配,想讓弱勢的人都能得到資源,不料此舉竟惹惱了某些既得利益者,於是他們散播流言,污衊我的動機。
然而直到今天想來,我不後悔,仍覺得當時應該這麼做!站在信仰面前,我無法別過頭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面對部落輿論的槍林彈雨,我們夫妻依舊覺得應該挺身前進。但萬萬沒想到,打在我們身上的子彈,竟是在教會中帶領過的少年……

風災造成部落四處坍方,沒水也沒電,很多孩子沒事做,到處晃來晃去,我和太太於是想:「不如就找大朋友教小朋友做功課吧!」我們和一個社福團體合作,找了部落的高中生來教導小朋友課業。在幾次的說明會中,我清楚地告知工作內容及薪資,但其中有位少年沒有出席,直到結算時薪,少年發現薪資和預期的有落差,憤恨不平地在部落放話說我吞了他們的錢。這件事驚動了合作的社福團體總部,我於是被叫去台北總部說明。

其實,有機會把事情說明清楚倒也好,只是……被外界誤解的眼光,我們夫妻不是沒看過,比較讓人心寒的是孩子的價值觀──利益似乎勝過是非。

沒關係,我們是越挫越勇啊!──在實踐夢想的道路上,我們夫妻明白在披荊斬棘的同時,也得忍受荊棘的刺痛,這讓我們可以持續為孩子進行免費的課業輔導,做向下扎根的工作。
前一陣子,我太太同事的先生幫他們募了不少書,由製茶間改建的教室,現在更添了幾縷書香,而繁重的課輔工作,現在也多了兩名部落媽媽的加入,按年級分班上課。

課輔只是起點,我們相信被荊棘刺痛的傷口不會白疼,有我們的拋磚引玉,一定能聚集更多的力量,一起為部落的未來努力,就算需要很長的時間,也是值得等待的!



<帶你遠眺世界>
路燈微弱地投射路面白色光暈,白蟻聚集似群魔亂舞,夜晚的東埔國小漆黑寂靜,幾個男孩跑到教師宿舍找我說:「老師,我們來烤肉好不好?」我搖搖頭,拿出餅乾請他們吃,男孩們開心地吃著,我順便來點機會教育:「你看,老師可以買很多好吃的零食,為什麼?因為老師有唸書,所以可以有一份穩定工作賺很多錢,買很多想吃的東西!」孩子張著黑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聽著。

例子聽起來有點物質,但比起那種「你長大後要做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哦」這種八股又抽象的論調,我寧願用實質的東西來「引誘」孩子靠近知識。

因為喜歡利用生活經驗對孩子機會教育,我經常在課堂上教學時,穿插「你們要用功唸書」的話,最後連班長都忍不住提醒道:「老師,同樣的話,你已經講二十六次了耶!」我聽了反而覺得開心,這代表有人聽進我的話了。

我在玉山山腳下的東埔國小教書,年紀雖輕,想法很實際。

幾年前來到信義鄉東埔部落,這個在地圖上劃滿等高線,遇到颱風豪大雨公車便停駛的地方,隱約只知是個「有觀光客」的地方,心想:既然有觀光客,應該就不會太偏遠吧!於是,在行囊中帶著簡單衣物與一片熱忱便來了。

 

第一天的「見面禮」

 

上課第一天,我站在台上自我介紹:「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叫鄭博仁。」說完在黑板寫上自己的姓名之際,眼角餘光瞄見有人在翻跟斗,但我繼續寫第二個字,底下的聲音更大了,一轉過頭去,差點沒昏倒──只見好幾個孩子跟著一起翻跟斗,完全無視老師的存在,這算是孩子們給我的「見面禮」。

我自信站在講台上一點都不生澀,但山上的孩子看多了像我這樣年輕的老師,料想又是個和善好說話的人,照例放學玩樂,不寫作業。但很快地,孩子們隨即發現,他們對這位新老師的猜測大大地錯了。

我課堂上檢查家庭作業,交得出來的孩子不超過一半。
「我的作業被偷了」、「我的作業『變』不見了」、「我腳痛……」不寫作業的理由千百種,常令我啼笑皆非。後來我訂出明確的規定,嚴格執行,逃避寫作業的孩子察覺情勢不同,才逐漸收斂。
第一個禮拜,交作業的人變多了,但好景不常,隨後又故態復萌。這彷彿是場諜對諜的遊戲,我知道孩子們在試探我的容忍度,因此我沒鬆手。對於第三次沒交作業的人,我也不再問原因,直接按規定處罰。這般鐵腕策略,讓習慣找藉口逃避責任的孩子們頓時全踢到了鐵板。



不斷複習,把程度拉起來

 

雖然滿懷熱情,但教學的過程並不如預期順利。我還發現另一項比「不寫作業」更為難搞的問題──程度落後,唸小三卻只有小二的程度,這讓我在教學上面臨嚴重的挫折──經常我在台上講得口沫橫飛,底下卻是一臉茫然;還有人把「吃飽了」寫成「吃包了」……於是我只能把進度暫緩,重新調整教學內容,不斷複習前面的單元。並花時間加強孩子的基礎學習,儘管這也讓我失去了很多私人的空間。

很多人主張孩子要快樂學習,不應有太大的課業壓力。過去,我也曾經這麼認為,但實際親臨教學第一線,面對部落的孩子,我的想法開使有了轉變。
如果今天我帶的是都市的小孩,他們資源很多,我也許就不會這麼要求課業,但對於山上的孩子,現在不去要求他們的課業,以後他們出去怎麼跟人家競爭?

尤其每回看到一些失去熱情的老師以快樂學習為藉口,任由孩子的學習落後,我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當其他人都在想辦法請調離開偏遠的部落學校,我寢室裡的家當卻越來越多,而且心裡想的是:要怎麼做,才能讓孩子擁有更堅強的實力與勇氣,來創造自己的未來?

 

環境若無法改變,我又能改變什麼?

 

厚重的黑雲沈沈遮住了天空,不一會兒,轟隆幾聲雷電,滂沱大雨緊隨而來,一些住得近的孩子以百米之速衝回家,幾個住在東光部落,每天要走半小時路程的孩子待在教室裡躊躇著。我看看窗外的雨勢,知道在山上工作的家長不會有空送傘來,也不會有安親班車子等著接送,於是撥了撥頭髮,拿起鑰匙,開車把孩子們一個個送回家,叮嚀他們趕快換上乾淨的衣服。接著一路驅車下山,趕赴遲到的聚會。

「就順便送他們回家而已!」我想,一個小小的關心,就能給孩子很大的溫暖,純真的部落孩子要的其實很簡單,但就這麼一點渴求,有時候卻怎麼也得不到。

在開車回東埔的路上,我想起剛到部落時,有老鳥告訴自己開車要小心,因為路上常有醉倒的人,一個不注意還以為自己開車撞了人而驚慌失措,而路上就算沒有倒臥的人,也得小心路旁的水溝,會有人搖搖晃晃拎著酒瓶爬出來……當時聽見這樣的話,我跟大家一樣笑著,但思緒卻不斷翻騰著。

我曾經跑到學生家裡,希望家長多關心小孩,盯孩子寫功課,不料卻反遭白眼,被指責處罰學生;也有家長直接挑明告訴我,我的孩子不用唸書沒關係,言下之意是要我別多管閒事。這對於從小生長在充滿關愛家庭裡的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家長可以如此輕忽孩子的生命價值?

如果環境是無法改變的,那麼我能為孩子做什麼?
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我經常這麼問自己。

 

帶孩子眺望美麗世界

 

下課鐘響起,學生們跑跑跳跳踏上回家的路,校園裡空蕩蕩,我會留在教室裡幫孩子複習、訂正考卷。犧牲課餘時間把孩子留下來做課輔,是我實踐「想為孩子做點什麼」的方式。我認為,只有教育,才能讓這群孩子有競爭力。尤其看到孩子純真完全信賴的眼神,更感到自己責任重大,我必須協助他們接受教育,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對學業的要求從不放鬆,但要如何加強他們的學習動機呢?

幾經思考,我覺得應該帶他們去體驗世界的繽紛多采。

部落的孩子們很樂天,但這也是危機所在!很多的孩子以為部落就是全世界,我卻不這麼認為,但說得再多,也比不上行萬里路的真實感。從那時起,我便經常利用假日,跟幾位家長一起帶孩子出去玩,地點大多選在都市,帶他們逛百貨公司、看電影、去餐廳吃飯……讓他們感受不同的文化刺激。
回想那次他們到台中逛百貨公司,一走進光鮮亮麗的百貨公司,孩子們竟自動分成男女排成兩列,不管人潮多擠,緊緊跟在他後面,而且看到那麼乾淨的地板,也不敢亂吐口香糖了!他們逛服飾、看新產品,女生看到衣服標價二千多元,吐了吐舌,趕快掛回去──「哇!這麼貴,我在夜市買只要二百塊!」
不管買不買,我都鼓勵他們去摸摸衣服的材質,欣賞款式設計,也觀察百貨公司工作人員都做些什麼,我相信,這些經驗會慢慢在他們心中發酵,變成夢想,他們就會對自己有所期待。

若問我對孩子最大的期待是什麼,我希望他們能擁有一雙翱翔世界的翅膀,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吧! 

 

疲累時,就想孩子的笑顏

 

春風化雨的工作並不容易。面對來來去去不斷變動的老師,孩子們剛開始對我也有「你要待多久」的不確定感。然而經過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的堅持,孩子感受到我的真誠,於是有孩子對我說:「老師,不然我當你的小孩子好了!」 

每當低潮疲累的時刻,閉上眼睛,不禁想起;班上粗心大意的傻大姊,現在訂正作業可是細心得不得了;也想起,每回帶孩子到都市逛街,他們發光發亮的眼睛;更會想起,高中老師諄諄教誨的身影……是這個身影,催化了我為人師表的念頭。若能循著最初的感動找到力量,堅持的步伐就能繼續前進。

日落後的東埔部落,農忙的居民們陸續回來了,我在宿舍裡改作業,綁著馬尾的女孩拎著一袋水餃跑來找我:「老師,我媽問你要不要吃水餃……」
我一邊笑著,一邊從女孩手中接過飽含純真溫情的水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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